气来固然十分好笑,而自己居然会以牙还牙地跟他较真,也是叫那杂面饼吃饱了撑的。
周翡探tou一看,见楼xia还有几个稀稀拉拉的客人,店小二却已经哈欠连天,他给谢允端了一小壶浑浊的米酒,便在一边懒洋洋地ca起桌zi。
唱曲说书的那对夫妻寂寞地坐在场中,女人的嗓zi已经哑了,瞎男人拨nong着稍微有些受chao的琴弦,琴声回dang在空dangdang的大堂中,倒有些靡靡之音的凄艳意味。
谢允不知从哪要来一盏小油灯,放在手边,照着桌上铺满的旧纸笔,他写一会,就会chu一会神,偶尔端起酒碗来将浊酒抿上一kou,青衫潇潇,显得有些落魄。
周翡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见他正就着卖唱夫妇断断续续的琴声写一段新唱词,她便坐在旁边,撑着xia巴看。前面的bu分给镇纸压住了,周翡只看见一句:“……且见它桥畔旧石霜累累,离人远行胡不归。”
谢允笔尖一顿,看了她一yan,继而又漠然地垂xiayan睫。
周翡自己翻过一个空碗,从谢允的小酒壶里倒了一小碗米酒,几kou喝完,砸吧了一xia,觉得这酒淡得简直尝不chu什么滋味来――她不大意外,谢允看似潇洒随便,其实有自己的一定之规,平白gan1不chu狂饮烈酒、烂醉如泥的事来。
周翡伸chu两gen手指,夹住了谢允的笔杆。
上了年纪的旧笔杆停在空中,笔尖上的墨蘸得有些nong1,倏地落xia一滴。然而周翡的手更快,瞬间将手中空酒碗往上一递,当当整整地接住了那颗浑圆的墨dian,一气呵成。
谢允:“……”
周翡知dao自己这张嘴多说多错,于是讨好地冲他一笑。
她脸上大bu分时间都挂着属于独行侠的ai答不理,然而仗着自己是个年轻貌mei的小姑娘,偶尔卖一次乖巧,居然也不显得生ying,叫人看一yan就发不chu脾气来。
周翡问dao:“你在写什么?”
谢允一边有些郁闷于自己的没chu息,一边chou回笔杆,没好气地搭理了她一xia:“怕死令。”
周翡见他开kou,忙顺坡xia驴,说dao:“谢大哥,我错了。”
谢允瞄了她一yan。
周翡暗暗运了运气,想那李晟小时候,跟她比武输了,从来都是回去自己哭一场,第二天又没事人一样,哪还得用人哄?她心里这么想,脸上就带chu来一dian“你好麻烦”的埋怨来,搜chang刮肚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dao:“那、那个在衡山的时候,我说错话了,其实不是那么想的。”
可是事绝对没办错。
谢允将笔杆放在旁边,叹dao:“我用鼻zi都能看chu你没诚意来。”
还想怎样?
周翡被破雪刀教育xia去的那dian火气顷刻就有死灰复燃的趋势。
好在谢允没有“得寸jin尺”,瞪了她一会,他绷着脸dao:“姑娘,你是名门之后,不能总逮着我这种温厚老实又柔弱的书生欺负。”
周翡听他又开始不要脸地胡诌白咧,就知dao谢允已经消气了,顿时松了kou气,yan角一弯,往自己脸上轻轻拍了一xia:“可不是么,我真没chu息,替你打一xia――你在写什么?”
“一chu新戏。”谢允说着,旁边油灯的小火苗闪烁了一xia,他的yan睛上看起来有一层淡淡的liu光,“讲一个逃兵的故事。”
周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