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叫了声刘伴儿,崇茂看见她一惊,“殿怎么来了?”
她让他们免礼,“我来了一阵儿了,在外听见两位大人谈赋税的事儿,我虽是女之辈,却也是孝宗皇帝的骨血。古来只知君王当对所属藩地一视同仁,没想到当朝肱竟要皇上分个伯仲来。我常在闺中,不知现在朝里的什么风,愿意听听两位大人的见,也好长长见识。”
太监是,“没见园。”
她听了,“杨阁老的话简而言之,就是要割肉补疮,即便把南苑掏空,也在所不惜。北方军刻不容缓,的确不能放任不,可是阁老可知怀宁民成灾,几乎要把南苑拖垮了?我大邺疆土,共有八位藩王,试问阁老,现如今赈灾的有几位?灾民一到境,立刻往南苑驱赶,是另七位藩王的共识。朝廷至今未一担粮草,一车煤炭,那几万民吃了一年,粮究竟打哪儿来?阁老拿朝廷比作一家,既然如此,人人都应当分担。南苑的用度本来就比其他各大得多,不考虑他们的难,一味索取,把这米缸倒空了,是打算把南苑变
君臣三个互换了,知她是为南苑而来,一时不好怎么应答。还是杨昀着拱手:“殿大约不知,国库空虚,是惠宗皇帝时期留的痼疾,肖铎在时已然不敷,经大小琉球一战,如今是愈发捉襟见肘了。这泱泱大国,民千万,哪个不当忠君报国。南苑原本就是鱼米之乡,同边陲之地比起来,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就比如一家有人潦倒,手上活络些儿的就应当救济,北方大军几年没发军饷了,再不想辙,那边的军民没法料理,迟早要大事儿的。”
车轮到了大门上,守门的太监见来了人,上前叉腰喝止,她从辇车里来,那些太监一看是她,忙作揖请安。她朝门望了,“阁老们还在?”
婉婉没搭理他,只是冷看那两个阁大臣。上年的中秋宴上,曾经见过这两人,一个是谨殿大学士解直,一个是华盖殿大学士杨昀。他们是阁的领人,手上攥着票拟的权力。当初肖铎在时,他们必须仰仗司礼监批红,现在肖铎不在了,他们总算冒了,扬眉吐气起来了。
她提裙上了台阶,因为皇帝有令,她是不需通传的,太监们不敢阻拦,把她送了玉瓮亭。她知皇帝议事一般都在承光殿,也不必人引路,自己直往那里去。承光殿和玉瓮亭之间隔着一座团城,穿过甬往后,远远就见抱厦的卷棚底站着崇茂,那胖太监兀自受用着,正眯觑着儿晒太阳呢。
崇茂自然要拦,可她是御妹,又担着孩,谁也不敢对她伸手。所以一迭声的“殿请止步”,半作用也没有,她还是顺顺当当闯了正殿里。
崇茂说在,“不过这会儿正和阁议事呢,殿找怹,且略等等,等人散了,臣即刻给殿通传。”
不过板再直,见了她依旧要行礼,深深长揖去:“臣等拜见长公主千岁。”
她不那些,扬手说不必,自顾自登上了台阶。
她也不答他,只问皇上在不在里面。
议事的君臣都顿来,朝她这里看。皇帝座迎上前,笑:“谁又着你的火捻了,瞧瞧这二踢脚的模样!你不在家安心养胎,怎么上这儿溜达来了?”
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