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在屋zi里闷着，心里快发霉了。”

从公主府到香山，约莫有五十里，如果当天来回，未必赶得及。她说轻车简从，到最后没能简起来，扈从一个没少，不过把锦衣卫的公服都换成了寻常的便服，这样不至于引人注目。

婉婉不知dao她的行踪有没有人报到御前，反正并未费周折就chu了北京城。她带了铜环小酉，还有两个嬷嬷，人脱离了那个环境，不再觉得压抑，才发现外面秋gao气shuang，倏忽已到十月了。

ma车走得很慢，金石怕底xia人不周，亲自来驾车，一路上十分谨慎，婉婉对那些锦衣卫也有了改观。以前常听说锦衣卫随便抓人上刑，觉得这帮zi杀人机qi都是没血没肉的，现在看来也不尽然。至少她府上的不负责刑狱，手上应当没那么多人命官司。

五十里路，慢行要花大半天工夫。等ma车驶上山坡，正是夕阳无限的时候，漫山的枫叶被怒云映照得繁盛如火。她坐在车里往外看，心里有恢宏的震动，也有说不清的萧索和凄凉。过完了这一季，那些叶zi慢慢就凋落了，落jin泥土里，残破**，直到变成尘埃。人也是这样，鼎盛不多久，转yan飘零，还不如这些枫叶。

她依旧提不起兴致来，靠在窗kou看了两zhu香时候，那略显得苍白的脸上，血se总是不好。起先yan里还有欣喜的光，很快就熄灭了，怏怏的，寂寞无边。

金石看她神se，安wei的话不该他来说，便拱手dao：“臣已经提前派人知会静宜园，殿xia若是累了，就往园zi里休息去吧。”

静宜园是皇家苑囿，以前历朝的帝王后妃们偶尔还会来小住，但到了二哥哥这里，他的全bu世界都圈在了西海zi，足不chuhu就能神游天xia，这片苑囿早就被他抛到脚后跟去了。

婉婉颔首，转tou又dao：“这次的香山之行，千hu筹备得十分妥当。容我猜一猜吧，其实一切都是皇上授意，是吗？”

金石沉默了xia，终于diantou，凭他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千hu，没有那么大的胆zi撺掇长公主chu游。皇帝再荒诞，毕竟还是疼ai这个妹妹的，撇开朝政大事不谈，兄妹间相chu1其实从未上纲上线过。他的一dao皇命叫妹妹落了单，只有尽他所能让她gao兴dian儿，chu府看景儿，是那颗sai满了dao学的脑袋唯一能想chu来的好辙了。

婉婉说不清心里的gan觉，对这哥哥的ganqing也难以形容。怨恨他，当然有，可是一母同胞，从小一块儿长大，再恨，能恨到哪里去！

既来之则安之吧，看过了枫叶，先ru园zi安顿。原本还想上香山寺jin香的，见时间不早了，倒不如明天争上tou一zhu。

她住见心斋，以前跟爹爹来过，对这个江南园林风格的院落很熟悉。因为往金陵走了一遭，现在再来这里，看见这青瓦白墙，又有另一番滋味上心tou。小酉和铜环在屋里收拾，她在门前站了一会儿，心里空dangdang的，沿抄手游廊向前慢踱。前面不远是yan镜湖，她记得那一池锦鲤，她曾经跟着两个哥哥一同垂钓，那手钓螃蟹的本事，还是那时候打xia的童zi功。

yan镜湖因形状得名，十多年过去了，虽然园zi日渐败落，但故地重游仍旧能唤起以前的记忆。她站在台榭上往xia看，shui里锦鲤少了好些，又瘦又小，只有稀疏的几尾。池zi边上苔藓丛生，看不见过去的辉煌，有种帝国黄昏的恐慌。她恍惚冒起个念tou，一瞬觉得这江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