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说?”吴景生低垂,慢慢说,“要说我这回来,事关张家小官人的。”
“吴舅爷既然知,便该明白裴家并没拿张家半分银。”姜采青坦然说,“裴三爷这样也是势使然,明明也是为了张家。时隔几年,吴舅爷却忽然翻这桩旧事,怕不是只为了责难我吧?你到底要什么?”
等两个丫鬟一走,吴景生看着姜采青,嗤笑一声:“我听说,裴家如今倒了?那裴家家主,都关大狱了,附逆的大罪,怕没活路了吧。”
“吴舅爷有事请说。”
两个丫鬟站着没动,姜采青微微一笑,便叫两个丫鬟:“你们去吧,我跟吴舅爷说些事。”
“吴舅爷消息来得快。”姜采青只微微笑着,面沉着,也不多言。
后院地方本就小,从姜采青住来后,加上她随的丫鬟婆和护卫,便更加地方挤了。一楼住的丫鬟、婆和铺里的厨娘、仆妇,姜采青住了楼上正房,她隔的屋不大,堪堪布置了一个小小的书房,主要是给她平日里理事、待客用的。姜采青便将吴景生请小书房,叫花罗重新上了香茶。
果然是这事!姜采青既然已经猜的七八分,便沉声说:“吴舅爷何此言?张家家产,旁人可不曾拿走一分。”
“你们都去吧,我有事和她说。”吴景生对花罗和茵陈支使。
“你当真要我在这里说?”吴景生嗤声笑,“我这当舅爷的,还不曾见过这个外甥呢,也不知他长的像谁,非要在这里说,总不太好。”
什么意思?姜采青微微拧眉,对上吴景生寡淡的表,心中隐隐有些不舒服的觉,便直接问:“壮哥儿这会不在铺里,吴舅爷有事请说。”
“裴家既然已经倒了,当年的事,也该讨个说法了。”吴景生恨恨说,“他裴家李代桃僵,叫你诈孕,不知哪里个野种来作假,占了我万贯家产,如今也该他恶报到了。”
姜采青心中也没底,这吴景生分明咄咄人的样,但好歹这铺是她的地盘,周围不缺她的人,横竖也不怕什么。
这话里话外姜采青总算听来了,心中一沉,知今儿这位吴舅爷怕是来找麻烦的。她沉一,便笑:“这铺店堂,的确不是待客之,吴舅爷既然介意,就请到后说话。”
“他裴家仗势欺人,当我吴家人都是死的么?”吴景生冷哼一声,骂:“当年我为了张家香火,是要纳你为妾不假,可他们夫妇当时住在我们家中,只说等回到沂州再叫你行礼门,我那夫是个仁义守礼的,又住在岳家屋檐,他平日并不曾亲近你,哪里会对你那样苟且之事?后来他们夫妻遭难横死,那裴三便宣称你怀了孕,分明是他的奸计,你真当我不知这里的么?”
吴景生看看姜采青,径自起往后走,花罗忙过来扶着姜采青,脸上不禁有些不忿和担忧之。着礼俗规矩,吴景生是张家正室吴娘的嫡亲兄弟,姜采青是良妾名分,这吴舅爷若有心找茬,还真是怕姜采青吃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