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小轿摇摇晃晃地,很快,就送她到了夏初练武的地方。丫鬟素手掀起轿帘,搀她轿。长平侯府的后园,其实也有不小的地界,池塘草木,亭台花树,一应俱全,或许因为夏家世代武将的关系,树荫之外的一片空地,兴建之初便被专门辟了来,盖起一座不大不小的练武场。阮诗轿的地方,就在练武场的门槛外面,刚刚跨去,一抬,就看见一短打的夏初挽了满弦的弓,一松手,箭像星一样飞了去,牢牢地钉靶里,正中朱砂标记的靶心。阮诗怔怔地看着,目眩神驰,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觉心得飞快。
这一年以来,她只在大庭广众的诗会上与他见面,两个人甚至少有私里闲聊的机会了。所以她竟然都不知他在学习骑和武艺,还学得这样好。听说夏初的父亲,在世时也是朝廷里数一数二的将军,或许他生来便继承了父亲的天赋,将来也会成为一个文武双全,所向披靡的将军,甚至会比他的父亲更加。阮诗想着那天灼灼的阳光,便谋划了这场大计划,在上一次诗会结束的时候,主动担当了这次踏青的东。
阮诗左右望了望参加踏青的少年少女们,果然已经有人脸难。他们全是京中名门里的弟,有读书作诗的才气,却不会花多少时间在武艺上,更不可能像名将世家的夏初一样,勤学苦练,有一手卓绝的弓术。因此,接来的事,便是夏初顺理成章地赢过所有人,自己便能顺理成章地,将这柄漂亮的匕首送给夏初。
“啊哟,这我们女儿家可不行。我看,咱们妹就安坐看台,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公,怎么争这个彩。”旁边一个郡主姑娘笑着说。
“此言差矣,”阮诗低一笑,这时,随行的男仆们,已经在平地上架起了提前准备好的木靶,又量五十步的距离,用白灰划了线,“诸位都无需拘谨,只是一个游戏,愿意来玩的,不妨都来试上一试。一人三支箭,中靶者胜,与靶心近者胜,只论三次试中的最佳。与其他技艺不同,竞向来有运气在里面,说不定哪一位,今日手气更旺些,便能得筹。”
阮诗讲完规则之后,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三次机会,只中一支,便有获胜的机会――这时已有人跃跃试,只不好第一个场。这时,阮诗转向叶墨,款款行礼:“叶老伯,可否请您先试一试。”
叶墨哈哈一笑:“这我不成――不过嘛,我可以个人代我开这个场。我这一份,请长平侯代劳吧。”
夏初被到名字,也不意外。他是叶墨的学生,师长有命,自当遵从:“是。”说着,他走上前去,从仆人手中先接过绑带,挽了挽宽大的袖,在手臂上扎紧,然后走到白线后,拿起弓箭,目测了一距离,便弯弓搭箭,利落地发了第一箭。这一箭自然中靶,只是准心稍偏,距靶心仍有一寸多的距离。虽说如此,在场的多数人自知没有这种能耐,一箭中靶,都已经觉得十分厉害了,因此,已有人发了稀稀落落的赞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