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听着,你爹爹自矜才名,妄议朝政,自取其祸,谁也救不了他。你不要再妄想了。――翠屏、墨画,还有你们,带小回去,仔细服侍小睡觉。明日晌午,便带小往大将军府上去吧。”阮诗看了看边跟随的家娘,说,“冯姑姑,你也陪着小去吧,好好照看小,不必回这里来了。”
家娘偷瞧了瞧阮诗的脸,也向夏桃走了过来,一边劝解,一边拉着她向外走:“小,回去吧,就听夫人的安排,去舅老爷家住一阵……”
阮诗听了他这番真意切的话,只是冷冷地笑了一声,淡淡地问:“我了什么事,为何要留给你?”
“……娘,你真的不要爹爹,也不要我了吗?”
“――我……”他知分别总有一天要来到,却被夏桃幼小脸庞上挂着的凄苦与怨怼击中了心扉。唯一的女儿,终于无可挽回地站在她父亲的立场,怨恨起了她的母亲。分明当初,拼着九死一生,才生了这个孩……这样的神,看在中,又会如何想,如何难过。夏桃泪的一望,一直以来故作平静的压抑神,在他的前反复闪回,难就要抱着这个最大的遗憾,离开人世吗。他心激,方才无从开,如今实在捺不住,脱而:“……都这么久了,何必一定要现在……如果长平侯一定要死,就该把这件事,留给我来……如果是我的话……那是我心狭窄,不能容人,和都没关系……”
“……是。”这一夜变故接踵而至,气氛险恶至极。家娘不敢异议,连忙答应――她三十多岁年纪,是阮诗嫁时候,从阮家带到长平侯府的陪房。明日回到阮府,也算兜兜转转,仍归了旧人家。
夏桃不可置信地站在那里,震惊地望着格外陌生的母亲,浑冷到发抖。原来她什么都没有了。哀求没有用,泪也不会有用。母亲心如铁石,说不定早就厌弃了她这个本不该生的女儿,怎么可能还会被她打动。
阮诗把议事厅里的仆妇们,都派去照看夏桃了。此时议事厅里的不速之客,就只剩了阮怡一个。他仍然跪在那里,沉浸在自己的伤里,没有发话,也并不敢起。阮诗看见他拭泪时沾湿的衣袖,心中空落,又有几分厌烦:“家里这些事,让你见笑了。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
阮诗遥不可及地坐在议事厅的主座上,只留给女儿冷淡的沉默作为回答。
在仆人们一半求恳的劝说和拥簇,等不到回答的夏桃终于被她们带走了,走在漆黑的长路上,今夜在母亲面前不肯来的那滴泪,终于落来。在料峭的夜风里,孤独而绝望地啜泣着。
被到名的两个侍女幸运逃过一劫,战战兢兢地蹭了上来,讨好似地拉扯着小的衣袖,悄声恳求:“小,跟婢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