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是她趁蓝嬷嬷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跑来的,她不喜蓝嬷嬷,因为屋里丫鬟都听她的话,什么也不让自己,甚至连走路都不给,她觉得不开心。
还是姜琸的侍卫比较贴心,解释那涂在脸上的东西完全无害,也不会损了静姝的肌肤,才算是安了陈氏的心。
而于姜琸,她却一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他觉得她长得这样雕玉琢的,特征太过明显,那双大睛,隔了多远他也能一认来,只不知画上一画,她的样会不会也变到让人认不来……
陈氏带着静姝离去,作为补偿,姜琸还把那瓶冰肌玉雪膏送给了静姝,静姝兴得笑弯了,上她脸上五彩缤纷的颜,着实……特别。
她幼时常常避开嬷嬷其实是在母亲陈氏暗中默许的况“偷溜”来玩,他见着了,便会带她去后山捕些小猎,然后烤了吃,看她亮晶晶的睁着大睛滴的模样真是好笑极了。
他至京中,住到了中,虽则里也有小女孩,例如像风一就倒的长荣,骄傲跋扈的华家小,或者其他年纪很小已经会讨好人的官家小,可他再没见过那样大大黑黑像会看人心里的睛,那样纯粹糯的神。
因此姜琸就算去了京中,那个笑脸也仍一直印在了他的脑海中,久久不能驱散。
日里被她的教养嬷嬷拘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着实闷得很,再没有人像他这样笑得无拘无束,神采飞扬……睛像是在上了。
因此他们幼时,或者说静姝幼时他们本是很熟悉的,只是静姝太小,而姜琸常年却都是在京中,一年也就回来一段时间罢了,所以于静姝,那些记忆会慢慢变得遥远,慢慢变得模糊。
不过他可不是什么好心,他刚刚学了一些初步的易容,就带了小姑娘去他院里拿了一堆的瓶瓶罐罐,在她脸上试着他学习的效果。
四五岁的小孩,陈氏自己小时候就总是跟着兄长到跑的,相反她觉得自家婆婆送来的那个教养嬷嬷女儿得也太过严厉,心中甚至隐约担心女儿会不会被教养成个呆,只不过她夫君说书香门第大家闺秀就该这么养,她也只能压了心中的疑虑且看着罢了。
那可不是简单的工程,姜琸画了又了又画,好在小少年平日里虽鲁莽,此时手法也是轻柔的,用的东西也都是上等的丝绵,那些瓶瓶罐罐里面的原料也都是无害甚至是护肤,这才没伤了静姝的肌肤。
姜琸又笑了来,这么小竟然这么不喜自己边的丫鬟婆,也不知那些丫鬟婆平日里怎么她了。
及至静姝的母亲陈氏收到姜琸边侍女的通知过来接女儿时,看到自己粉雕玉琢的女儿那大花脸时,冷汗都滴了来,可是她也半不敢责怪姜琸,只抱了见了她兴得不得了的闺女,还得僵了脸跟装模作样一脸倨傲的姜琸谢告辞。
然后此时不远就传来丫鬟嬷嬷焦急的呼唤声,唤着“小,小”,静姝听到领的是蓝嬷嬷的声音,小嘴就嘟了嘟。
而那个时候,姜琸知了自己的世,他的世界也越发的复杂,也渐渐变得冷沉默,他再见到她,当她规规矩矩疏远的像别的世家女那般跟他行礼说话时,他便也逐渐将那些记忆沉在了心底,渐行渐远。
当然他带她去后山的时候,他的侍卫是通知静姝的母亲陈氏的,陈氏开朗,两人边又跟了许多人,每次夏王妃还特地叫了她说话,而陈氏觉得女儿每次玩耍后回来时脸上的神采都是发光的,陈氏便觉得这样也不错,哪怕调些,她也喜女儿神奕奕,神采飞扬的。
他每年都会回蜀中住上一段日,然后或意外或偶然也或者是别人有意安排的,他常会在慈山寺看到她。
姜琸低看小姑娘,见她听到远的唤声好看的眉就皱了起来,然后倏地就从小石凳上站了起来,使劲拽了拽他。
他翌日就要离开蜀中发去京城,心还有闷闷的,有岔总好过在寺庙里一午的发闷,他可不会真的回屋去念经念一午,所以便顺了小姑娘的意,拉了她避开了那些寻她的仆妇丫鬟们,去了寺庙留给蜀王府的院。
那时的她,对他信任又亲昵。
小姑娘大约也觉得很好玩,竟然并不排斥,看着镜里的自己,睛还莫名兴奋得发光。有时候还用小手指挠了一些材料往姜琸脸上抹……
只是年岁渐长,静姝的被蓝嬷嬷拘得越发贞静,再不是幼时的模样,从十岁左右,或者说更早些七八岁开始,他们再见时,她已经只是乖巧有礼却疏远的静姝了。
而蓝嬷嬷,那带走自家小的是蜀王妃和蜀王家的公,她心中虽不满,生怕自家小被“带野”了,但却是半不敢吭声的,不过是每次静姝回府,她都要反复唠叨她那些教条许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