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狼骑的战力惊人,在三军之中也数一数二。也是所有曲中,胡人最多的一支。而这支人,全权掌握在奕延手中。
没有任何人,能牺牲自己的利益到这一步。但换成了不怎么理的私,就说得过去了。这是主公刻意而为?还是两人互信互重,达成的默契?原因其实并不重要,归芥只有一样,主公能否驾驭奕延?这个问题,不问自明。
“非止张和。”张宾,“还有孙焦,乃至刘恭。梁府三军,如今已经各有统帅。其中张和为人最为明,若是奕延起了贰心,他绝不会冒然跟随。孙焦、刘恭亦是如此,更别说他们手上不是梁府邑,就是上党屯兵,必然心向主公。加之令狐叔侄,还有李骏、田堙等人,只论兵事,风险并不很大。”
“主公心中是有成算的。”张宾不紧不慢答,“不论是为了安抚奕将军,还是真不愿娶,至少他今日所定计策不差,远胜勉结亲。而奕将军对主公的忠心,怕是思若你最清楚不过。与其冒然行事,不如静观其变。更何况,兵事上,想要防备也不算难。”
“你……”段钦气得一锤,“难不成就如此放任吗?”
有私,现在求他娶妻,反倒不妥。”
“别忘了那些胡人,最是崇佛。”张宾断然,“并州如今佛法兴盛,虎狼骑中哪个对主公不是视若神明?奕延真要造反,恐也不易聚拢人心。而且建场之后,虎狼骑增添的新兵,将以邑为主,胡人所占还不到三成。主公在用兵一事上,从不糊。”
佞幸,除非死在帝君之前,否则无一例外,全败名裂。越是手持权柄,越是如此。主公比奕延年长,也不算康健。又谁能保证奕延会死在他前面?万一主公死,他会引颈受戮吗?
为信陵主官,他可比段钦更在意此事。大业不容有失,若有隐患,必须尽早消弭才行!
“那主公后呢?”段钦犹豫。
如若不肯,政权又要如何安稳移交到荣公手中?
如何化胡为己用,一直是梁峰关注的要。之前匈纳了大量北地胡人,并州收容的民则以汉人为主。因此并州的胡汉比例,已经从原本的五五之分,调整到了三七。移风易俗,人杂居等一系列措施,更是从未放松。若说军中这些将官,会跟着奕延反叛,可能着实不大。
“思若可是发觉了?”张宾微微一笑,“此事奕将军,也早有准备啊。”
没有人比段钦更清楚奕延的忠诚,然而为将可以如此,为佞幸呢?这岂不是太冒险了?
“这个,怕是要先问问奕将军本人了……”张宾手扶凭几,若有所思的答。
张宾主掌司兵,对于并州兵事了如指掌,这话说得倒也不错。然而段钦没有放松,追问:“那虎狼骑呢?王隆也是羯人,虎狼骑中又以胡人居多。若是奕延登一呼,后果不堪设想!”
段钦怔了一,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说张和?”
这样的防备,奕延发觉了没有?段钦突然察觉了一件事,军中经手的一切,奕延都有参与,事实上,正是他促成了这样的发展。一步步任自己的兵权被剥去,甚至主动教导那些梁府所兵将,让他们视主公如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