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茧纸，开始以小笔勾线。

“王爷，可你这是在画……chungong？”伽蓝两yan直勾勾盯着绢上所绘——人大于山、shui不容泛，两个相拥在青山绿shui间的主角渐渐成形，却是妖jing1打架抱成一团。

“chungong畅销，”红生面不改se，“你我chu门在外，自不能有太多讲究……”

第二章湘妃

“〈楚辞·九歌·云中君〉篇，世人皆以为写的是云神丰隆，我dao不然，”第二天吃罢朝shi，二人继续上路，红生欣赏沿途风景，对伽蓝说dao，“自古祀典并无云神享祭，云中君何以在〈九歌〉中仅次于东皇太一？云梦泽在〈左传〉中又叫云中，我认为云中君当是楚国地神，云梦神君。”

“王爷英明。”伽蓝讪笑。

红生随kou谦虚：“我这也是一家之言。”

伽蓝背着包袱，心说：你姑妄言之我姑妄听之——你是爷嘛。

腹诽归腹诽，伽蓝举目远眺，只见岸上青草弥望、空翠湿衣，小巧的河麂香麝在藤叶间窸窣窜过，猱猿蹲在树丛里若隐若现，清脆的鸟鸣一声比一声悠远，如此神秀之地，chu位叫楚人ding礼膜拜的仙君也不奇怪。

这主仆二人面上游山玩shui，却总有个散散漫漫的大方向——云梦泽往东南是夏kou城，红生的外祖父陶侃曾在那里屯兵镇守，既然顺路，红生是一定会去看看的。

谈到自己的外祖父，红生语中难掩自豪：“宣帝（司ma懿）曾言：‘东关夏kou，敌之心hou。’此言非虚。当年逆贼陈min举兵反晋，占据江东一带，乱兵直bi1武昌时，我外祖父率军破敌，便是在夏kou屯兵，这还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

伽蓝竭力装chu心神往之的嘴脸来，拍madao：“长沙郡公果然英明神勇，可惜小人生不逢时，晚chu娘胎四十年，未能得见他老人家的风姿。”

红生没好气的瞪他一yan，扭tou只顾走，再不理他。

南xia散心这半年，红生的心qing也随着季节变换渐渐明朗——痊愈不了的伤痛，起码也已获得将之深埋心底的从容，不似半年前，一切都血肉模糊得那么鲜明，使他gen本无chu1遁形。

而对于一直陪在自己shen边的伽蓝，红生心知与他已非一般的主仆关系，多少带着dian共患难的qing谊，因此平时也容得他一些小mao小病小忤小逆。

就像午后此刻，红生端坐在岸边，闲看伽蓝踩在滩泽里摘荇菜的时候，心中也着实有番gan慨：幸亏有他一路陪着自己……

再没有这么称心如意的仆人了——不仅能断文识字，也通音律绘画，还懂dian医术，cu活竟也zuo得来。去年冬天在龙城人市买到伽蓝，算是他慕容绯这辈zi最划算的买卖。

伽蓝穿着犊鼻裈弯腰掐荇菜中，一偏tou看见红生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一哂，摘了朵金黄se的荇菜花唱dao：“参差荇菜，左右liu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红生噗嗤一笑，简傲的半眯着yan睛，斥dao：“促狭竖zi，老实gan1你的活儿，少嚼she2gen。”

伽蓝佯叹kou气，弹指将小黄花丢jinshui里，金se的五ban花落在shui中打个旋，轻轻逐liu而去。

这时林间忽然百鸟齐鸣，飞禽振翅声由远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