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衍之的睫微微一颤。他明知段轩极有可能在骗他，甚至是一派胡言，却还是像是没了骨的布偶，忍不住想听。

果不其然，每一张，每一页，都是自己亲手绘制的小故事。

君衍之的脸沉来：“你骗我！”

段轩缓缓地走了来，背着手不说话，双目像冰刃一样盯着他。

“不想听就算了。”段轩冷冷地望着他。

“……大多数是，也有些是我看不顺、作恶多端的。”

外面的人冷笑一声：“连师父都不肯叫了。”

“……他说了什么？”

段轩的目光变冷：“说实话！”

“你把恒阳的事告诉我，我便告诉你。”

君衍之沉静地伫立：“恒阳上是被我所杀，这些年来在竹风国掀起的惊涛骇浪，也是我兴致所至，并没有什么理由。”

君衍之把书放在桌上：“师父半夜来文荆的住，真是好兴致。”

书页残缺不全，里面的字迹少了一半，像是在接受传承时被突然打断，至于的真相如何，现在却已经无从追查。

君衍之忍无可忍：“师弟究竟说过什么？”

他还真是傻啊……

他呆呆地在桌前坐了片刻，一本异常熟悉的、蓝封面的书，静静地翻开来看。

他终于明白这本书是什么了。

手指沾到书页的那一霎那，君衍之的动作停，肩膀像被重压住一样塌来。

“你怎么知我一定会来？”君衍之缓慢地在房间里踱着步，若有所思地向他投探究的目光。

段轩的声音缓和来，生地说：“你荆师弟之前曾告诉我一些话，是关于你的。你想不想听？”

“你所杀的都是修？”

“师父是来等我的吧？”

翻到最后一面，一个看起来似乎像个人的奇形怪状的东西正在抱着一条七扭八歪的蛇。人的脑袋上写了一个“荆”字，蛇的脑袋上写了一个“君”字，画画的人似乎怕连他自己也认不来。

段轩捂着嘴轻咳一声，似乎尴尬地没穿衣服一样，有些说不：“他说这一生只崇拜过、喜、喜过一个人，就是你。还有……”

君衍之回望他许久，终于忍怒：“当年恒阳被一群修所灭，我亲见到娘亲和妹妹被杀，才陷疯狂。这些年来握不断惹事端，为的就是斩杀修，将他们一网打尽。你可满意了？”

他不知这小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本事，又是从哪里为他找来恒阳的另一本传承，。

君衍之的嘴角微微勾起，似乎把周围的一切都忘记了。

君衍之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捡起那一柄刻了自己和文荆的木椅拭净，又把书桌扶起来。书本散散乱乱地落了一地，君衍之安静地、一本一本地捡起来，将尘土扑打净，摆设整齐。

这本书自从他回来之后便找不到，真的被这小给偷来了。

也许正是这本书不全，文荆才没有告诉他？

“…………”

突然间，他的双目抬起：“段轩？”

君衍之报以微微一笑。

“你怎么让他们饮了你的血？”

君衍之将书捧在手里，缓缓翻开。

段轩冷冷地望着他：“我想知当年恒阳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这几年的所作所为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