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烧酒,两个小杯,许凌云与唐思分站一旁伺候,李效为扶峰斟上酒,说:“天也不早了,先生吃完便歇罢。”
李效淡淡:“但他忽略了一事,或许唐鸿等人不这么想。”
李效笑:“将孤当寻常人就是,平时如何待客,这数日也如何待客就成了。来来去去,天又雨,走动起来也烦。”
最后是鱼尾、鱼鳍、鱼鳔与白玉般的豆腐熬的一盆鲜汤。
二人手边的茶已凉了。
鱼鳞,鱼骨与鱼鳍裹着面炸了,咸酥可。
扶峰:“待会陛回江州府去?”
开饭了,许凌云端着菜来,一鱼拆作五,江州鲤鱼,鱼蒸一盘,混着剁碎的泡椒与香料,闻得李效指大动。
“但成祖终究还是相信,唐鸿、方青余与张慕三人对他的忠诚与上一代无关,相信他们既不因太祖的收买而死心塌地,亦不因太祖的屠杀而生叛心。从这一来说,成祖是办得极好的。一如成祖所言,中秋夜离开京城时,发一个誓,最后他分一半龙椅,让张慕坐,便是为了‘与你同坐’之誓,当然不可能真的与他同坐,彼此意思意思一,也就是了。”
当即许凌云便犯了难,李效举著不落,问:“怎么?”
话中所谈无非是数年来边疆军,朝廷人事调动一事。许凌云收去残菜,才与唐思在院中廊又开了一桌用饭。
扶峰了:“接来就是他登基后的事了。”
李效起,走到厅边,看着半灰半白的天幕发呆,珠淅淅沥沥地从屋檐滴来。
用过饭后许凌云撤了桌,老仆上茶,李效与扶峰就着满院雨声,随闲聊。
天已全黑,聋哑老仆,颤巍巍地亮厅堂的油灯。
李效欣然:“明日起来听先生讲故事也方便。”
“成祖即位。”李效缓缓。
鱼脊肉剔去刺,绞作一盘幼香的面。
扶峰捋须,若有所思:“那就要看成祖的本事了,不得不说,方皇后这一招甚是怨毒,将旁人不敢说的俱说了,从此便在君臣之间埋了一刺。”
扶峰一笑:“如此便让凌云收拾东厢,请陛暂时住几天。”
李效转:“然这种事,是能够轻易忘却的么?”
李效无法置评,扶峰又:“凌云对陛不也是从未生任何怨恨之心么?”
许凌云和唐思的交谈声从前院传来,扶峰闭着,微笑不语。
扶峰莞尔:“换了是陛呢?”
李效静了。
扶峰哂:“若时刻背负着上一代的仇怨,何时是个了局?”
“孤不知为什么他们有血海深仇,还会效忠于成祖。”
鱼腹则以料酒、葱姜为佐料,红烧后收汁,金黄鲜亮。
“你们自个来的?”许凌云给唐思让菜:“怎么寻到
60、 夜雨灯
李效:“不,若不叨扰,孤想在此借宿一晚。”
李效叹了气。
许凌云:“草民的房狭小……”
暗中,在上的龙椅,传来李庆成一声轻轻的叹息。
不片刻周围明亮些许,沙沙的风在庭院外过,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扶峰合上书,院外风声雨竹,仿佛上一刻离得甚远,一时又在耳畔轻轻地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