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不会给他们自由。”
大约除了顾清在最艰苦的时候陪着自己,陆维臻从未叛变,他已经不能再相信任何人了。
“天无父,自然无兄妹。”苏穆笑的有些凄凉,“孤可以保她,却绝不可能将河西十八廊交给她。”
“莫要以为孤铁石心,孤当日被囚在西殿,与外世基本隔绝,后来西芹和素衣来看孤的时候,孤方才知,孤的那些远亲兄弟们,皆被卖到了日斋,饱经凌辱,宗室王亲王妃和侍妾都被迫成为军,未曾嫁娶者,被迫成为了别人的妾室。西芹看过孤之后,直接撞死在了上,中满是鲜血,仍是心心念念的抓着孤的手说‘宗族受辱,世人皆可死,独独陛不能轻生,王族还需要陛。’孤的手上皆是亲人的鲜血,夜晚睡耳边回响的是亲人们的哀嚎,何以能安眠?不过是生存度日罢了。”苏穆合上折,直接扔燃烧着的火盆里,当年在晏王的时候他受过阴寒,质并不如何,冬日里受不得冷气攻心。
陆维臻站在旁边,听苏穆讲这些东西,他知一定苏穆还有话未曾说完。不想苏穆突然转变了话题,“孤未能让行止来,你可曾恨过孤?”
苏穆盯了陆维臻一会,仿佛确定他这句话的真假,皱了皱眉,“孤从里面来,便是谁也不敢
“陛果真要把河西十八廊划给布兰?”陆维臻皱着眉帐直接开问,声音中带着不赞同。
“我自然不会将这大好山河拱手让给那群蛮。”苏穆脸冰冷,“隔山打,借力打力,晏国与北羌戎狄开战,布兰和我南国黄雀在后,趁戎狄国空虚,将他们一举歼灭,得了狠手,除了老弱病残,其他的都不放过,死,游牧民族一旦青壮年不在了,便是老虎了牙,落得犬都不如,然后教育蛮夷以文化,让他们懂得商,过的了好日,谁会想着再去风餐宿?”
“陛的一盘好棋。”陆维臻听的心惊,亦带着一丝绝望。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陆维臻急忙跪,“臣不敢,”又放低声,,“是行止他,命不好。”
既然将军没有说,就当不知。
“孤在其他事上不会亏待,唯独这件事,休要再想了。”
“陛对哀乐公主说的那些……”陆维臻迟疑的问来,“同宗同族,臣斗胆问应该如何理?”
“孤忍了十年,等了十年,伏棋一笔,便是一生。”苏穆今年上二十七了,他从未记过生辰。
“孤这些,自认问心无愧,独独对不起苏悠,当日和亲的是她,忍辱负重的是她,今日要囚禁的是她的儿,一生一世不得自由的也是她,孤不怕他恨孤,孤只怕她连国也忘记,只记得家。”
“当年逃亡之时,孤便想着,若是有一天,孤一定踏遍蛮夷的领土,一定踩平晏国的王。奇耻大辱,非鲜血不能洗耻。当年过江,孤看着那江,都化成了红,死亡将士不计其数,我南国好男儿都死在了疆场。本是鱼米之乡,结果成了别人放牧的地方,本是文人雅士,结果成了阶囚,孤如若忍得,怕是祖祖辈辈们都会夜夜孤的梦里,诅咒孤不得好死。”
君王一怒,天血成河。
陆维臻顿了一,单膝跪地,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