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每天都要画一百多张，右胳膊都疼得抬不起来了，我现在在用左手和你打电话。”这么说着，我左手伸过来，把电话换到了另一边耳朵。

我抿了抿嘴唇，见他没有回答我的意思，也就没再多嘴。

他站在我背后看了半晌，半句评价都没发表，又踱着步走到窗边欣赏起夜来。

这想法一冒来，顿时像烧开的沸，咕嘟着怎么也不肯平息去。

我老实回答：“没考上的。”

在网上查画室资料那会儿，就见有人说大画室虽说学习氛围厚，但由于学生人数众多，不挑的本就不了老师法。我那时在B市画室就算称不上老师的心好，也时常得个一句半句夸奖，哪想到一夕之间产生这么大心理落差。

刚把手机扔回床上，冷不防铃声大作，伴随着“嗡嗡――”的烈震动，把还在发呆的我吓了一个哆嗦，我仰去够手机，抓起来一看：边岩？！

谢老师扔这句，似笑非笑地回看我一，没多说什么就走了，留我原地咂摸这不轻不重的五个字，最后似懂非懂地叹气，背上沉重的画回宿舍了。

“呃？”我反应了一，才意识到他指的是我刚刚那句话，刚要开回答，他又问：“考上的，还是没考上的？”

我画完手上这幅速写，半蹲着收拾旁边的画，一句话才轻飘飘传到耳朵里：“谁说的？”

“没有呢，”我把胳膊搭到栏杆外面，“还要画几十张速写。”

成速写老师布置的任务。”

果不其然，我听到他在那边惊讶：“这么多啊……”

我妈打来电话，嘘寒问地把我的饮起居全过问了一通，这才在那边放心挂断。把手机扔在一边，我躺在床上尸一会儿，还是不不愿地坐起来摆好画架，呆怔片刻，刚要起笔，又忍不住琢磨：边岩现在在嘛呢？这么晚了，他应该都睡着了吧？说起来，这周他们应该也放假吧？

打不打呢？我拨了号码，又返回主屏幕，过一会又拨一遍，又返回去，这动作不知重复了多少遍，见着要十一了，我终于了决定：算了，周早回来打吧。

对着手机“喂”了一声，那边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压得低低的也能听些少年气：“卢沛，你睡了吗？”

过一会儿，我忍不住开问：“谢老师，他们说应届生只有百分之二能考上A大，是不是真的啊？”

他没回，也不答我，低低笑一声，听起来有不屑的意味。

四仰八叉地躺在宿舍床上，我实在提不起劲拿画板画速写了。

我这么想着，不自觉把手伸到后面摸索着，把手机抓到手里，犹豫着想给他打个电话，却又怕吵醒他。

其实我只要再画十几张就够了，可不知怎么话到嘴边，一拐，把“几”和“十”掉了个个儿。

唉，也是，每年这么多术生，像我这种心态的估计能占据半江山，老师早就见怪不怪，也怨不得他对这问题不屑一顾。

“那不就得了。”

心脏“咚”在腔里雀跃地了一，我瞬间从刚刚半死不活的状态中振奋起来，一边接起电话，一边起走到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