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邓凯文放弃那血缘眷恋,放弃那弱的妇人之仁!
那天晚上凯文拿着果刀,对着自己的手腕比划了半天。他想最终打个电话给埃普罗,告诉他自己要走了,但是又疲惫得拨不号码。迟疑了很久,他才轻轻挂上了电话。
很多年过去,他再次回忆起当初那青涩的表白,心里只觉得尴尬和好笑。但是在当时,那表白的后果却是非常惨重的。
他在等邓凯文最后认输!
明天早上再打。起码今天晚上,我要最后好好的睡一觉。
如果他不在了,谁去他那个可怜的,毒的,疯狂的母亲?
卡珊德拉因为长期静脉注海洛因而患上了严重的静脉染和肢溃疡,她无法再去打工,只能每天窝在家里,大分时间都昏昏睡。那是凯文最为黑暗的一段时期,他甚至无数次的想自杀,想永远从这绝望的命运中解脱去。
要解决卡珊德拉的
她的静脉染和肢溃疡变得非常严重,凯文当时甚至不敢去看她。家里整天弥漫着恶臭,毒针到都是,房东终于忍无可忍的作了最后通牒――立刻。
他很多次拿起电话,迟疑很长时间,挣扎很久很久,才缓缓的放听筒。
他不敢在夏天穿短袖,因为如果有人看见胳膊上的伤,就会盘问他到底是谁打的。如果卡珊德拉打孩的事被揭发来,凯文就会被迫认养到其他人家,而她有可能会坐牢。
FBI曾经给他们这批级探员过心理测试,他的结果是有双恋倾向,这个结果传来以后,好几个男同事都或多或少对他暧昧的暗示,但是他却再也没有生那方面的冲动。
埃普罗也许会把他带走,但是卡珊德拉呢?他母亲呢?
但是他一直没有打。
这么晚了,埃普罗已经睡了吧,打了他也不一定接。
那是邓凯文一生中的第一个朋友。很长时间,那也是最后一个。
最痛苦的时候,他认识了米切尔?兰德斯,学校的橄榄球队队长,阳光灿烂的优秀学生。
很多年后他才知自己那时有多么可笑,自杀前还打个电话给埃普罗告别。其实埃普罗早就安排线在洛杉矶,这几年发生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他只是在纽约装不知而已!
离开纽约的第三年,事已经恶化到不能再糟糕的地步。
凯文无数次想打那个电话。号码他已经深深刻在了脑里,埃普罗给他的那张纸也被他藏在十分妥帖的地方。那似乎是埃普罗留给他的,最后也最重要的东西。
可能是因为当初的心理阴影太深了,那种充满了厌恶和愤怒的拒绝,还有随之而来的全校同学的嘲笑,在邓凯文少年时代的记忆里,留了一鲜血淋漓的伤痕。
没有像以前那样过好几个月才来,这次她去后,很快就被送回了家。
凯文最终定了决心,放果刀,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那个米切尔?兰德斯彻底跟他划清界限的夏天,卡珊德拉终于最后一次了戒毒所。
因为她已经不行了,完全没有戒毒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