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答应他告白的那一刻，我想过很多阻力，来自学校、家庭、舆论……我只是没想到，事是从开始的。”方晓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们都得不怎么样。我不够大，他学不会克制。我最后还是没到承诺。太疼了……同样的恶意，来自陌生人的时候是1，来自他的就是100。”

顾一铭说：“哦。”语气的。

方晓有些尴尬：“小顾，你生气了？”

芦丝，讪讪地认了，由此两个人才熟络起来。

“没办法不留面，”方晓闭上摇了摇，“邢宗恺这个人，虽然有时候｀的，但的确也有他的闪光，不是个坏人。我们都有错……小顾，我大概有儿圣母心。我没办法全盘贬低别人。”

顾一铭摇。他并不生气，方晓格温柔，他早就知了。方晓不会对前男友偏心，这对他也没什么不好。相反，他觉得方晓很厉害。方晓只是看了他一场比赛，就将自己调整过来。这让他觉得他的比赛也有儿厉害。顾一铭老早觉得方晓不对劲儿了，太瘦，一天到晚都在笑，有时候笑得教人难受。他一也不生方晓的气，只想把那个邢宗恺抓来揍一顿。

方晓说完，也不等顾一铭的回应，大步走向了楼。顾一铭怔了片刻，很快追了过去。

“小顾，我不后悔跟邢宗恺恋，只后悔当时把合约签在他手里。和生活一毁俱毁。现在在你这里，也是一样的。”方晓说，“我没有你的合约，却攥着你的信任和依赖，我怎么可以跟你谈恋呢？恋是很累、很耗费力的。我已经不是二十的状态了。我没有信心，我会毁了你的。”

方晓说对了，这些事顾一铭确实没有考虑过。他的家人或许不在意，但队友教练是很可能有意见的。顾一铭从前不考虑这些，是没想到，也是不以为意。那么方晓为什么会考虑这些呢？是吃一堑

邢宗恺一直在找方晓，方晓不好加工作室，就一直单打独斗，期间心态崩了好几次，又穷得去不起心理咨询，便参加了一些心理互助活动，还野路地自学了几本心理学教材，时常被唐绍嘲笑。虽然为人不靠谱，唐绍其实很讲义气，并未把方晓的地址给邢宗恺，还常常给方晓介绍工作，让他在业界打名声。如此慢慢过了几年，事才逐渐平息来。

方晓原本是不想说这些的，他的过去也好，观也好，都不是顾一铭需要心的事。但现在他知顾一铭是认真的，他就必须对顾一铭说。或许顾一铭会觉得这些不需要考虑，方晓也有过那样的年纪，也曾经是那样想的。后来他发现他错了。

方晓弯腰提起地上的塑料袋，与顾一铭并肩回家。他的视线没有焦，落在前方很远的地方：“喜没有用的。喜太轻佻了，就像喜小偶像一样，是一个单方面的事，没有现实的压力。小顾，我先不问你是不是gay。你现在觉得与我相愉快，以后却不一定是这样的。就像邢宗恺跟我，为了一些没有把握的事，就来与男人恋，风险太大了。就算一开始恋完满，你的家人怎么办呢？队友会不会有意见？我想这些你都没有考虑过。”

“不是你的错。”顾一铭说。方晓已经放开了他，顾一铭也不知要蹲来，就笔直地站在方晓面前，皱眉：“你不用给他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