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顾一铭想起方晓朋友圈里那张持枪的手。那年的全运会也是在沈阳,十六岁的顾一铭落击首金。他的枪是一把新换的Morini,冰凉的握把在手掌中渐渐升温。
“我们这个车队不专业,有些人纯粹是喜开车,有些是为了享受风景,开阔界。我的话,主要是试试看。我觉得一些新尝试是好事。”方晓说,“小顾,我有一段时间,觉得天都要塌了。机缘巧合,我去了沈阳,看了一场比赛,忽然明白过来,原来天不会塌。”
顾一铭问:“方晓,你为什么来?”
他的问法很糊,但方晓许给了他那样的特权,就应该明白他在说什么。而方晓也的确明白了。
一路行来都阳光灿烂的天气在这段速上忽然变脸,五六级的大风携着黄沙扑面而来,能见度只有百来米。方晓开了示廓和双闪,磕磕绊绊开去十几公里,终于看到了速的指示牌。
方晓问他:“无聊吗?”
顾一铭正盯着手机走神,闻言抬起,忽然忘了刚听到的问题,只是说:“你太瘦了。”
顾一铭觉得他还有后文,可唐绍忽然走了来。从离开敦煌起他们便住在一个三人间,唐绍刚接完电话回来,把手机递给方晓:“找你约编曲呢,打到我手机上了。”方晓应了一声,接过电话,走房间。
他想,啊。
方晓不知想到了什么,屈起手指敲了敲桌,笑起来:“我可能就是很有这方面的运气啊。”
午七,顾一铭与方晓隔桌对坐,西斜的阳光懒散而慷慨地落,照在油腻的木桌椅,套着塑料袋的铁餐盘,烧烤架,驴肉黄面,还有空了一半的芬达汽瓶。
车队在敦煌停留了四天,两辆车掉往西安去,剩方晓和郑老板,还有一家三,三辆车沿着柳格速去西宁。
原本郑老板的打算是这一天赶赶路,直接上茶德速西宁,此刻只能临时歇在了的镇上。风沙的影响镇里的路面条件也差,移动信号时有时无,失去朋友圈滋的顾一铭到了难言的空虚。
方晓惊讶地看着他,过了片刻才答:“是啊。”
第9章Huggybear
这里是沙洲夜市,敦煌著名的小吃街,与大分西北景区的小吃街没有不同。隔的商业街上满是来自义乌的纪念品和明显是机绣的围巾,显示着同质化的特。类似的场景顾一铭路上见识了不止一次,再不会把它当作独一无二。太阳底无新事,人类在这片广袤荒芜的土地上动如蚁群,彼此学习,彼此交。在这个动的世界里,独居一隅也能从网络窥见世界,而漫步天也未必会看到不一样的景。
方晓摸来自己的手机,对着唐绍一晃:“SIM卡问题了,走之前好像划了一,一路都没信号。”
唐绍等方晓回来,问他:“怎么不接电话?人家说给你打了好几个了都。”
他有些愧疚,又有些自得。
啊。
唐绍特别夸张地叹了气,戏之魂熊熊燃烧
他们此刻在宾馆房间。方晓刚刚洗完澡,发被得又又蓬,上披着一件白的浴袍,领敞开,极明显的锁骨。顾一铭的视线落在那里,顺便说了这样的评论。他很少有这样直接的见解,说时连自己都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