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来的比赛，顾一铭都是在站上枪台之前就知dao了结果。他不意外，也不难过，就连面对教练和队友时生发的自责也仿佛已经习惯。

他空空如也。

秦山是she1运中心的教练，顾一铭得了他的话，又跟浙江队来集训队接人的主guan教练祝海冰说了一声。祝海冰给假也很痛快，嘱咐了让顾一铭十一月回来赶上冬训，又劝他好好打明年的各项选ba赛。顾一铭没有直接答应，只是说尽力。不guan是秦山还是祝海冰，他们都知dao，以顾一铭最近一年的成绩来看，要攒到能参加杯赛锦标赛的积分很难。顾一铭本人当然也知dao。他只是没有别的退路――机动名额这样的好事只此一次，倘若他的状态再没有起se，冬训结束之日，就是顾一铭离开国家队之时。

顾一铭拿着假条交还了自己的枪和持枪证。他没回宿舍，连东西都没收拾便贸然离开了she1运中心。祝海冰原先说开车送他，可顾一铭自己也不知dao想去哪里，祝海冰只好把他放在了八角地铁站。

顾一铭之前在北京待过不少日zi，但一直留在集训队训练，除了she1击队组织的聚餐之外，这是第一次纯粹为休假而离开she1击馆。因为气手枪过不了安检，she1击队平时chu门比赛训练都不坐公共交通。顾一铭走到售票机前，望着屏幕上蜈蚣似的陌生路线图，发现自己无chu1可去。

顾一铭随便选了个方向，先jin国贸逛了几家男装店，又换四号线到了新中关，临时买票看了半场不知所云的恐怖电影。从影厅chu来的时候，顾一铭顺着人liu慢慢往外走着，整个人都陷ru了空虚。

没意思……

他想。但是什么有意思呢？枪已经不是他的得意玩ju了。避风港被摧毁，海shui是从neibu涌jin来的。躲在成绩后面逃避社交失去了意义。这里的一切――touding的灯红酒绿，shen侧的繁华闹市，都是似乎是rongru社会的必须，而又似乎统统与他无关。顾一铭茫然地站在电影院外的角落里，像一条走失的大金mao。

隔bi的shui吧里，大喇叭翻来覆去唱着一句“代替梦想的也只能是勉为其难”。顾一铭听了半天，转shen去窗kou买了杯冻青柠。他趁着卖nai茶的小哥打冰的时候问来了背景音乐。

。

顾一铭嚼着xiguan，陷ru了沉思。他在室友的歌单里见过这个歌名，北京好像还有个同名地铁站。

第2章安河桥北

安河桥不如歌里唱的荒凉，往北面走是一些外观朴素的居民区，白墙上挂着巨大的房地产广告，旁边还有个小小的购wu中心，跟位于石景山旮旯角里的she1击场相比也不差什么。顾一铭在附近转了一圈，gan受到一种生活化的冷清，与为了对抗这种冷清而刻意呈现chu的吵闹。

……非常吵闹。

she1击场也很吵。气枪和运动枪支的击发噪音，再加上室nei场地的回声，已经成为she1击从业者的职业病源之一，许多长期训练的运动员都会有听力问题。但那种顾一铭业已习惯的背景音和这刻意招徕路人的喧哗刺激是不一样的。

整层楼的商铺恐怕只开张了一半，就是这一半，每家都在播放着不同品位的liu行歌，鼓dian与大镲齐飞，中英日韩各国文字轮番轰炸。在这样的场景中，顾一铭仿佛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那呼声与近在顾一铭耳边的一句gao亢的“she'sgone”一齐迸发，令顾一铭怀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