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庆元年秋,嘉勇郡王福康安散尽家财自募军饷得银八十余万,本整军开赴云贵,不料一圣旨以降,以“云贵溃军太多,离失所终成一患”为由,令福康安不带一兵一卒单刀赴任。幸而和琳主动请缨随军征,标数千兵自愿相随护送,嘉庆惟有准奏——同年十月,福康安率军夜崇文门,一路南,前往山迢迢的未知战场。
第五十三章:诉衷独乐峰,漫征尘梦断紫禁城
此刻跪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才是他唯一可以信赖的永不会在背后给他一刀的属——
福康安怔了一,随即苦笑:“他自悔自疚甚深,我哪里还能听他对我说些什么……”他怎么就不能明白,如今哪怕为他抛弃一切功名利禄哪怕血命——又何足惜!
穆彰阿顿了顿,他清楚地看见这位盛年帝王紧握成拳的双手因着离的愤恨而在轻轻颤抖,他抬看向永琰,一如藩邸时那样叫他:“十五爷……当年令皇贵妃在时就断言福康安桀骜不逊必有反骨,一旦上皇退位他未必服从新君——即便没有今日之事,兵权也不该交给这样的人手中!这些年来,皇上屡屡整军,福家军早已解散,名存实亡,此次皇上可以借云贵溃军太多,要他从京城只赴任,去带那班烂兵,云贵一带山林深瘴气横行本就是九死一生之地,才就不信他真是战神附百战不败!只要他一败,威望必如山倒,介时要废他爵位也好,捕他狱也好,全凭皇上的意思了。”
穆彰阿心一,有些惊讶地抬看向永琰面无表的沉默的双。
这等于是拿大清西南边陲的江山板去换那个人的命——如此不顾一切的滔天之恨,竟仅仅是为了——一个和珅?穆彰阿不禁打了个寒战:“皇上,如此赌注,会不会——”
三人之间这场持续了二十年的恨仇,终究要无可避免地,迎来一个惨淡的结局。
永琰闻言,扫了他一,却轻轻摇了摇:“这么虽好,但无法永绝后患。”他眯起,望廊窗外深不见底的永夜,“穆彰阿,朕要他死。”
永琰在瑟瑟夜风之中昂首拧眉,冷冷地:“把她抓回来——此事不准走漏一风声!”
他缓缓地撑着站起:“传令云贵总督额森特,官军一旦在贵州与贼兵短兵相接,四州县不得救援,否则——虽胜犹败以叛逆罪论!”
永琰的神逐渐恢复了朝堂之上的定与冷漠:“朕一直以为,如今我坐拥江山,总可以件自己真正想的事了,没想到,一个野种,一个才,也敢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坏我好事!”
“难朕的江山没他福康安就守不住么?!尔曹与命俱灭,也不废江河万古!天地上,惟我独尊——不,这还不够——传令隐卫司待命——”永琰忽然住了,愕然地看着窗外几乎一闪而过的影,“谁在外面?!”穆彰阿瞬间掠了去,却也只看见一阕霞影,迅速地没黑暗之中。穆彰阿看了永琰一:“这……这不是,苏……”
“皇上,忍一时之气,才有将来的地久天长!”
“福帅……”和琳轻夹肚,赶上为首的福康安,“大哥……可有对你说些什么?”
“此去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