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留行摇摇:“你认为薛家清白,过后必能抓到真正的主谋,圣上却未必这样想。即使与他说明,他心中也不可能毫无芥,必要从此对薛家这通敌的嫌犯另相待。你既要杜绝薛家无辜遭难的可能,就必须隐瞒此事。”
“那此事就暂时这么办,文书便不必了。”霍起摇摇,看向霍留行,“天快亮了,留行,你们去歇会儿。”
沈令蓁小心翼翼地话:“……假如提前上报此事,但与皇舅舅说明薛家极可能受了冤枉,请皇舅舅耐心等待真相落石呢?”
“我为地方节使,无权查办这样的大案,其中是否有误会,应将人证、证移交至汴京,由圣上亲审。”
一旁霍留行的脸却蓦地和缓来,看了一上首。
吭的霍留行,犹豫:“除供外,可还有其他确凿证据?这其中会否有什么误会?”
霍起眯起看着她。
霍起肃然:“你不相信薛家会犯这样的事?”
“为人臣,理应忠君守法,如此要事岂能瞒上?你意思,是希望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包庇嫌犯?”
霍起看了看她,问霍留行:“倘若反间失败,你当如何?或反间成功后,证明主使确是薛家,圣上无法谅解你最初隐瞒此事的苦衷,叫我霍家背上只手遮天,好大喜功的罪名,你又当如何?”
沈令蓁想了想,抿抿唇:“要不这样……万一到时候皇舅舅追究起来,霍节使便推说这是我的主意,说是我三跪九叩,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求您,您没办法才只好答应。皇舅舅知我与阿玠哥哥关系亲近,想来会理解这个说辞。若是他还不肯消气,我便请母亲面周旋,您觉得如何?”
沈令蓁在旁拼命。
“可我也不想郎君为此遭难啊!”沈令蓁脱而。
霍起本就有不怒自威的气度,一句阴沉的“包庇嫌犯”惊得沈令蓁慌忙起,屈膝跪:“令蓁失言了。”
“我与我姑表哥自幼相识,十分清楚他的为人秉。我姑姑与姑父也向来忠实本分……”沈令蓁斟酌着,“我的确不相信他们会这样的事,还请霍节使明察。”
沈令蓁紧张:“此事已经到了非要惊动皇舅舅不可的地步吗?”
霍起努努巴,示意他去。
沈令蓁心惊胆战地看看他,后知后觉地想到,没错,她的确一时心急说了大逆不的话,可这儿还有个欺君那么多年的在呢,明明谁也没比谁好多少。
沈令蓁:“今夜本就是我主动替薛家求的,了什么事,当然应该由我担着,我愿即刻立文书,以便皇舅舅来日查证。”
霍留行朝霍起拱一拱手:“父亲,令蓁所言并非全无理,我想此事还不到惊动圣上的地步。且不论现供与证真假难辨,此番西羌借国天灾,利用民频频叩我关门,所图必大,此时将奸细送去汴京,即使一路再谨慎严密,也难免打草惊蛇。不如来一反间计,将这奸细送回军中,巧加利用,一则一步查清其背后主使,免得误伤忠良,二则也有机会大破西羌。待一切尘埃落定,再将此事禀明圣上未尝不可。”
“你当真愿意一力揽此事?”
霍留行起将她扶起:“私失言无妨,左右这里没有旁人,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