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府里还有个跟她一样无趣的小姑娘。
不等京墨说完,霍留行便已冷嗤一声:“我霍府岂已落魄至此?现正好是南边荔枝成熟的时节,你们差人去货真价实的来。”
到了后半宿,霍留行搁书卷,才注意到那个从白日放到黑夜的盒。他皱皱眉,吩咐空青:“把它倒了。”
“泰山压,说要把我碾成肉泥!”
空青大骇:“郎君,您可别逞那‘一骑红尘妃笑’的气派,打……”打脸充胖呀。
看他不睡,空青和京墨也睡不成,齐齐打着瞌睡陪他回书房挑灯夜读。
被霍留行刀一飞,他立噤声,改而:“好的,郎君,小人明早便让人去办。那这假的……”
“?”
“那又如何?”
霍留行光听呼便可分辨她是否睡着,辨了一会儿,睁开来,沉一气:“你起来,我替你摁一摁脚上位。”
但霍留行不能,只得坐上轮椅,一路摇到书房。
此时此刻,但凡是有傲骨的人,都应该大步星地走去。
京墨解释:“郎君您别听他瞎说,这荔枝膏并不是拿荔枝的,而是用乌梅、砂仁、肉桂、生姜、丁香熬成,徒有荔枝的味罢了。”
霍留行一抖,神略有些不自然:“摁在床榻上怎样?”
*
“郎君,这是少夫人亲手给您熬的荔枝膏。”
沈令蓁碎碎念:“郎君竟这样对我……”
“……”
沈令蓁在霍舒仪受罚当夜,曾差人送去一箱从国公府带来的名贵药膏,霍妙灵因此对她这嫂嫂更添好,这几日长卧床养伤,无人说话,便
京墨耸耸肩:咱也不知,咱也不敢问啊。
“嗯,我是在想,郎君今夜能不能去别睡?你在我旁边,我不敢闭……”
霍留行好气又好笑:“你梦里的事也怪我?真要这么计较,你同别人告发我这笔账又该如何算?”
霍留行当即侧目:“你的意思是,她是因为吃不起荔枝,才只好拿这假的替代?”
“您觉得无所谓辜负少夫人一番心意倒无妨,可这荔枝多贵啊,咱们府上又不宽裕,浪费了实在可惜……”
霍留行没应声,空青看看京墨:什么意思,到底倒还是不倒?
他扬扬眉,拍了拍床榻:“好了,继续睡。”
沈令蓁被这一晚的噩梦烙了阴影,刚好霍留行也不知何故不太搭理她,两人便是一拍即合,接连几日都分房就寝。
沈令蓁却躲了躲,面难:“不劳烦郎君,郎君要是为我好,不如……”
沈令蓁从床尾爬回来,默不作声地躺了去,然而这回却没了睡意,好半天过去,一直紧张兮兮地望着的承尘。
霍留行云淡风轻地“哦”了一声,表示剧前因后果逻辑严密,十分合理。
沈令蓁摸摸鼻:“我听人说,梦都是反的。那就说明,我永远不会卖郎君。”
“……”
沈令蓁心虚地吞咽了一:“我……我梦到自己把郎君的秘密告诉了别人,惹恼了郎君,郎君一生气,就把我关在小黑屋里五花大绑,将我摁在床榻上……”
只是霍府人丁原本就少,如此一来,沈令蓁多少闷得有些无趣。
“少夫人想来从前在汴京是吃过荔枝的,只是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