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看了心中寻思:“我在大名府也算是有有脸的人,却不曾这样张狂,只怕便是梁中书家里也没个给人随便刺字的,总要经过官府才好,这方乡土却是什么规矩?竟把家中一个人得如同囚犯一般,此时去商周时候已远,哪家的伴当还这么不得自由么?”
当李固也讲不得自己脚气病发作,只得忍气吞声自去安排行李车辆。
他心里想着,中便问了来:“小二,你来,我有话问你。方才那个面上刺字的是什么人?那两人要监押他到哪里去?莫非本地官府这么厉害,衙门里使唤的人竟如同军一般么?”
众人听了大吃一惊,紧接着从李固到燕青再到贾氏轮番相劝,都要卢俊义莫要轻易远离,把那玉麒麟说得火大,最后实在不耐烦多说,竟使了蛮横,喝:“我既主意定了,你都不得多言多语。若是那一个再阻我的,教他知我拳的滋味!”
那隶可怜地说:“让我且在面再逛逛!”
第二天早五更,卢俊义起来沐浴更衣,早膳后到后堂里辞别了祖先香火,提了棍棒便了城。他却不知自己这一去便再无回还之日,从此告别了祖宗香烟,失在山寨里。若是他祖先有灵,此时定要慨叹“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梁”了!
第二十二章
那两个临时公差笑着说:“俺们都是睁的瞎,不认字,谁知你那字条上写的什么?你若是从哪里偷来拣来这么一张纸,拿来哄我们,我们放你走了岂不是要自己倒霉?这样弥天的系却是担不得!如今你少要闲言语,便是上面差遣你来,如今你事办完了,我们送你回去也不误了你的事。纵然我们不防送,难你竟不回去了不成?”
路上走了十几日,这一天午间用饭时,便看到两个男人监押着一个面上刺字之人往路上去,卢俊义看那人脸上左边刺了一个“囚”字,右边刺了一个“”字,却不是寻常官府刺的“迭某某州”字样,煞是稀奇古怪,倒像是被人用了私刑一般。
那人一边被押着往外走,一边还悲愤地叫:“我不是私逃,乃是主人差遣我来,我这里有路条!”
卢俊义督着那十辆车,几十匹一路前行,但见途中山明秀,路阔坡平,他心中又是喜又是慨,暗:“我若是如同妇人一般终困在家里,哪里见这般景致!这才是清平世界,朗朗坤,若是这世上到都如同这里一般,半都不见那些魑魅魍魉才好!”
那小二过来笑嘻嘻地:“好教官人得知:那人乃是桃花山绑来的,如今在他那山上为作婢,因生怕他们跑了,是以脸上都刺了字,你方才只看到他脸上那两个字,若是扯着耳,便可看到后面还有‘桃花山’三个小字,标明了是桃花山的行货。那桃花山十分厉害,我们个个村店都发了告示,要我们看到私逃山的这班人便捉了给他们送去,那里都有赏。”
两个壮的汉将他推推搡搡往前赶,笑:“莫逛了,小心逛事来,还是早早归家的好。”
卢俊义一听便差气得起来,他狠拍桌叫:“大清白日竟掳人,这成何世界,竟没有王法了吗
他这几句话便如同一个铁锤砸去一般,将众人都砸得扁了,一个个消没了声气,全都面面相觑,娘自漾漾地走里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