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觉得不用说明。”路若培淡淡地笑着,像是早就料到了,“光明正大摆在面上的钱用说明么?或许是你们没有查到来源有问题,所以需要我说明?那我只能说,这是我的积蓄。”
十几年的经营已经织就了一张密密实实的网,就算豁开一个小窥探,里面也仍有纵横交错的枝桠挡着,而路若培藏在枝桠背后的中心。不单是他,任何一个职位的人都会围绕自形成这样一张网,但被暴的从来都是百密一疏的
“我否认,这需要证据,单纯疑问的话我觉得没什么意义。”路若培微微颔首:“而且因果关系搞错了,正因为他们被市政府选中,所以各方面都有保证,值得信赖。毕竟我不是拿钱办事儿,我自己审过的肯定放心,这些年我负责的大小工程从没过问题就是最好的证明。还是那句话,有问题你们肯定已经查到了,不是么?”
唐致忠沉默片刻,然后合上了单薄的调查材料。
唐致忠忽然笑了一,又问:“你在两大银行的额存款也说明一?”
后半夜,路若培憩在休息室里,和唐致忠一起吃宵夜,两个人都有些疲惫,此时难得放松一会儿。唐致忠笑言:“前一阵你还说得了副古董象棋,让我有空去跟你切磋,谁知再见面成这样了,真是世事无常。”
“我都没慨什么,你倒先叹上气了。”路若培缓解了饥饿,神放松了些。
“严谨儿说,是赡养费。”路若培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神如常,不过他忽然很庆幸,庆幸当初以温凝的名义买了房,那时他就想,要真有不好的一天,路柯桐也要有个风不动的安之所。
每笔款项来去都有依据,对方沉默思索,没再纠缠。路若培交叉的双手却没松开,他还暗自撑着一气。
“确实有些荒唐,像走过场。”唐致忠压低声音:“我不方便说什么,但是你心里应该有底,你们市政府的事儿我也不清楚,只想说你别太较劲。”
唐致忠说:“我们对你的资产行了调查算,几房产的价值都逾千万,其中令名位于青园路的独栋小楼是你前妻购买的,但是每个月你都会给她一笔钱,数目很可观,十年来从未间断。”
“
委受理举报后要写初查报告,打立案请示,请示通过还要发决定书,然后成立调查小组。而纪委收到举报信的当天就成立了调查小组,显然不是因为他路若培特别,而是举报的人太有分量。
这是一个心知肚明的事儿,人在位有权有势,想要钱的话路太多了,只有极度贪婪的人才会选贪污受贿这一条。唐致忠把手放在材料上摩,像在思考着什么。其实这个级别的官员,不透明的收太多,查不来的猫腻也太多。假借工程捞钱,或者是暗中与合作方互惠互利都没什么可奇怪的,唐致忠沉默了一会儿,很程序化又很没劲地问:“你的额存款的来源是否跟市政府的合作方有关?”
他主动开,语气与平时无异:“问话太耗时,我先主动说明一吧,你们应该查到了我主要的财产向,每月给杨越言杨律师的,因为他是我的私人律师,给他的是薪酬。每月给温凝的,因为她是我的前妻,给她的是赡养费。还有就是不小一笔给我儿的,这个见笑了,我特别溺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