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晴额一大颗汗珠，雪白的脸几乎透青灰的死气。李维斯依稀记得曾经在另一个人脸上看到过这种模样――王浩，在看到父亲死的那一刹，他的脸就是这样的颜。

以晴垂睑，神变幻不定，少顷像是想起了什么，神忽然定格，嘴唇无意识地蠕动了几，缓缓坐倒在椅里。

“不。”李维斯继续摇，用枪指了指椅,“急什么，演了这么久，难不想听听观众评吗？”

“林追，或者说帕第，早在二十年前就离开了你母亲。”李维斯说，“二十年来你一直平静地生活着，为什么仇恨和执念却没有随着温和的岁月减淡，反而变得更加清晰，更加烈？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为自己策划这场彩的复仇大戏的？或者说，你有没有想过，到底是谁为你策划了这场彩的复仇大戏？”

以晴疑惑地看着他，有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李维斯话锋一转，：“但是我发现，当我将你的人设输到刚才我们‘假设’的那个故事当中时，你的反馈却完全超了常规的、合理的逻辑，简直令人匪夷所思，瞠目结。”

“你、你什么意思？”以晴似有所觉，迟疑地喃喃。

以晴一怔。李维斯清了清嗓，：“小，你知我是个网络作者。每次在构思一个故事的时候，我首先会人设，也就是确定一系列角的年纪、格、职业、家庭等等等等。一旦人设确定，随着故事节的推他们会自然而然地在我脑海中反馈合理的行为、语言、……很奇妙是不是？”

“哦？”以晴嘲讽一笑,骄傲地抬起巴，可惜嘴角线条僵，只显得面目扭曲，“你真打算以室盗窃的罪名拘捕我？”

“恐怕不行。”李维斯手一顿,轻轻摇。

地站了起来，脚步踉跄，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仓皇：“我可以走了吗？”

“什么意思？”以晴不解。

以晴聪明绝，想必已经明白了自己真实的命运。

“是谁告诉了你这一切？是谁煽起你心中复仇的火？”李维斯着手枪，掌心慢慢渗细细的冷汗来，终于问了最关键的问题，“是谁给了你控制别人的能力？”

他不动声地理了理耳朵里的蓝牙耳机，接着：“从犯罪心理的角度来讲，一个人不可能忽然从奉公守法的良好公民变成连环杀人犯，任何恶犯罪行为必然要有一个由小及大的发展过程。我不相信你可以在半个月完成从普通人到冷血杀手的心里转变，你自己相信吗？”顿了一顿，语重心长地问，“小，你有没有仔细思考过，你所的这一切是你的本意吗？你真的想要杀这么多人，继承这么多资产，然后用自己的整个后半辈来花这些染着血的钱吗？”

“我仔细研究过你的所有资料，以你前二十年的人生背景来看，完全不像是能这种惊天大案的女人。”李维斯认真地解释，“诚然，你的家庭结构比较复杂，小时候吃了不少苦，长大后了娱乐圈，又面对着比普通人更加复杂的环境。但你一直是非常独立，甚至有清的人，人事从不越矩，连交通违章都没有一条。”

她从来不是复仇女神，只是某个巨大的棋盘上一个不起的棋，甚至只是一粒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