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有些好奇地跟着望了过去，他不知凯德在看什么。那里有一架耶稣受难的石膏雕塑，给素描课学生练习的那种，二十英寸（约半米）。其中耶稣脸上，一条黑麻布蒙住了他的睛。忽然尼瞳孔猛得一缩。原来在十字架底，那里搁着一张荼白卡片，以及上面画着的一大只怪异而嘲讽的独――那是“匿名者”常用的卡片。

而凯德想的却是阿弗莱德所选择的、这种让他觉得太过熟悉的死亡形式。他明明亲看到这个人是自杀的，但凯德总觉得有一奇怪的力量，促使着他不受控制地四搜寻某个东西，某个经常和这种死法一起现的、令人无比恼火的东西。

一个刚钻地室的警察又爬了来，大呼小叫地喊着要相机。原来地室是杰克森二人理尸的场所，里面发现了大量碎尸、人分、以及那个失踪的第三人。他已经死了，但是还没有被完全理，七零八落地躺在一个金属台上。那个地房间原本是一个卫生间，地面微微倾斜，血很容易就排污里。一旁的墙上装有淋浴，清洗起来十分方便。

尼安似的拍了拍他的肩。他猜这是金发小鬼第一次亲目睹死亡，被吓懵也实属正常。但尼有些不太能理解地瞥了凯德一，倒是这家伙怎么了？难发呆还会传染？

“K？”尼摇了摇毫无反应的凯德，却发现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了一个方向。

“是你？！”尼一就认了他。这个人他之前见过，那正是隔罗斯林艺术工作室的清洁工。尼最开始并没有怀疑他，因为听罗斯林说他从小大脑没有发育好，不会说话，智力低，只会最简单的杂务。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有设计并执行这一系列事件的能力。

由于杰克森行动不便，他可以用各种各样的理由邀请来人走到背对地通的位置。毕竟，像这样一间堆满了东西的房屋，几乎不会有人注意到那堆破衣服隐藏着的地通。杰克森或许会在谈话里加一些特定词汇，而听到暗号的男人就从地室里钻来，从后面偷袭那个毫无防备的来人。他用铁斧将人一砸晕，再把人拖地室里，取杰克森需要的分。

凯德一言不发地推开尼，带上手套上前弯腰捡起那张卡片。

仔细想想，尼摇了摇：“其实我们之前的侧写没有错，只是没想到设计和行动的有两个人而已。”

“嘿，小伙们，怎么，都被吓到了？”尼从后面张开双臂一手一个搂住了他俩，“这次也算人赃俱获，得漂亮。”

看到这样的设计，两人的作案方式似乎不难猜测。

艾瑞克咬着没什么血的嘴唇不说话。

很快，两个警察上前带走了那个不会说话的男人，一会儿又有工作人员来挪走了杰克森的尸。忙忙碌碌的人群中，就艾瑞克和凯德两个人还是和丢了魂儿似的站在那里，满腹心思却又各不相同。艾瑞克满脑都是阿弗莱德死前对他没有说声的那句话。自杀的男人开枪前一秒扭曲而阴冷的笑容就好像一张有生命的蛛网，张牙舞爪地裹住了他的心脏。男人的唇形在艾瑞克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慢动作回放，裂的嘴唇，黑黄的牙齿，他说的是――“他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