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一语双关,也许她并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他自己想得过于复杂了。他赧然一笑,“人心哪有足意儿的时候……我喜你的嘴唇,生得极好看。”
月徊这才放心,她就怕自己有时候没遮拦,伤了哥哥也不自知。
真是不经夸,他笑得愈发深了,曼声:“我瞧着,哪儿哪儿都好看,哪一样都不能换。就要这样的鼻,这样的睛,这样的脾气。换了一样就不是你了,我都不喜。”
他的指尖微凉,落来,轻轻抚她的唇。月徊蒙蒙睁开,笑着说:“哥哥怎么了?别不是还没吃饱吧?”
原不该看的,也不该时时有那种旖旎的心思,她还是妹妹的时候,他连想都不敢想。如今迈了那步,很多汹涌如浪,就不由他控制了。
她喝酒没什么章法,直龙通地往灌,喝得太急了,容易上。嘴里说着晕,人便崴来,赖地枕着他的大,端端正正躺着,两手搁在肚上,满足地一长叹:“就这样,容我躺会。”
可他不忍戳破,就这么糊着,能骗自己一日是一日。他笑了笑,“这话很是,我也知自己的病,瞧着花团锦簇,其实愿意和我搭伙的人不多。”
“您别怕对不起我,”她不假思索地说,“陪您一辈是我自愿的。您看您,人又怪,名声又坏,我要是不接着,您就得打光棍。”
儿了,这话让她汗颜,但经过登州府衙留宿的那半夜,怎么能不想!
月徊扭起来,嘀咕着:“没看
也许想才是对的,不想反倒坏事。其实和他在一起,就跟神仙不人间烟火似的,也好,可他的想法显然不仅于此。月徊有时候觉得哥哥心里藏着一吃人的兽,言笑晏晏背后是血盆大。他的好时虽好,但每常也阴晴不定,说到儿上,还是因为他自卑,怕她现在青涩不懂事儿,以后老练了,想儿多了,渐渐会嫌弃他。
他垂手,捡起一旁的通条,松了松盆底的炭火。绿的火焰照亮他的眉,他睫深,看不见眸底的郁。
“真的?”她勾起,一双睛晶亮,“你再说说,我还有哪里长得好看。”
仰脖儿看看天,今晚夜真好,一条天河在横贯,不知怎么,那些星星也慢慢挪动起来……她了,“我有儿晕了。”
他起先有些不自在,但同她亲近了两回,那种防备的心思也渐次淡了。月看她,玲珑好,因人躺着,曲线毕现。
梁遇听着她那些直眉瞪的话,不知拐弯儿,很有梁月徊的特。原倒也没什么,只是一一个“您”,他心里知,那些故作轻松都是表面文章。她心底里当真认同他们现在的关系吗?恐怕未必。
月徊说怎么了,“才刚不还好好的吗,我怎么瞧您不兴呢?”说着醒过味儿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我又给忘了!这些年在京畿地界儿上,每个打交的都是爷,都得这么尊称人家。”边说边挨过来,轻轻勾住了他的胳膊,“你可别恼,我说着说着就忘了,你要是听见了,就训我两句,我回一定不犯了。”
他倒显得很宽容,“不着急,慢慢来,这称呼本来没错,不过是我太讲究,太急了。”
月徊最听人夸她,寥寥两句,也让她打了鸡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