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大师兄,就拿祁长顺来比方吧,”小六了一嘴,目光炯炯地比划说,“他布个阵,你能知他想嘛,他一剑,你能看来他想攻哪儿,要是他哪天杀敌手段漂亮了,你还能说得他是怎么个好法儿。但是邵掌门不一样,他一手你本看不懂他了什么,觉那些妖邪还没近他的就被收镇妖袋了。而且他一路上特别护着我们,替我化解了几次危难,最后还回过来问我有没有伤着。我都不好意思了!”
就这样走了。
陆晨霜:“……”
邵北的“影”这一会儿虚得更厉害,像是连月光都快能透过他了:“你若是不想见我,我不会再来了。”
陆晨霜夹菜的手一顿:“什么厉不厉害。”
真的不来了?
不知味寝不遑安地度过了几个日升月落,未等到邵北,小师叔带着一众师弟先回山了。
小九悄悄“嘁”了一声:“还不都是因为你。”
陆晨霜煎熬不已,如焦躁的野兽,从嗓里发一声低吼。
“我想着你有气也该找我当面才是,就这么从冬等到了。待我埋完了丁鸿,时已至夏,原想着你就算有再多的不快,至少论武大会一定会去吧,谁知,到了太白又听说你在外游历。我躺了几个月,看窗外的梧桐长新叶,黄了又落了,你仍没来。我继掌门之位,仙门百家前来贺……你还是没来……”
小九叹气:“嗨,谁说不是呢?”
这话远不足以抒尽他中的愤慨,陆晨霜想再批驳一番那所谓的“天”,最好能让邵北老实交代小妖的藏之……岂料一转的工夫,邵北真的不见了。
相比他在床上躺了一年,邵北的这一年可真够忙的。若是单单为了哄他,要把这么多事和他编到一起也不容易……陆晨霜掌心在膝搓了搓,不太清楚何表示为好。
方才还这里找那里找,怎一转说不来就不来?陆晨霜认定一事从不更改,遇上这样一会儿一说的人觉得不可理喻!他方才压去的心烦意乱又涌了来:“随你的便!”
他故作镇定瞥了小九一,“人家帮了你,你就诚心个谢。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没息。”
郁结难解……
陆晨霜这几天本就心绪不宁,小九这一嗤仿佛举了百
山层云间偶尔闪过几紫电,像是在潇洒地说:继续,再单一万年。
“……”陆晨霜的一群心事泛了上来,顿那个人无不在,教他避无可避。
众人回来一见到大师兄醒了自然个个喜地合不拢嘴,围着他问长问短,摸这儿摸那儿,暂且冲淡了陆晨霜的愁绪。待大伙儿都摸够了,知他假以时日休养调息便可才渐渐散去,小六和小九留来陪他吃饭。
“邵掌门好厉害啊,”边吃边闲话着,小九挥舞着筷兴奋说,“你说他是当了掌门之后才这么厉害?还是因为他这么厉害,才当上了无量掌门啊?”
望着空了屋好一会儿,他起推窗朝外看,只见到茫茫雪地和对面孤孤零零了一万年的玉京峰山――与他投在窗外地面的影如一辙。
连句“告辞”也没有。
叩恩师授业:“弟心知违反山训,甘愿受罚,但绝不后悔!”说完便觉灵台之中电光一闪,再也不知今夕何夕――这叫他怎么如约上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