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能不顾一切地相救,这是chu于他对危险qing境的判断,但在风平浪静时他反倒拿不定主意了,答话之前必须先凝视着那层薄雾想一想:这句话是不是真的?
可惜他睡了一年并没什么长jin,手边照样没有任何gen据可以帮他zuochu准确无误的判断。比如此刻他已看不xia去了,想像上次一样抱住这个人的“影”温声安wei,rong化他所有的悲与伤,但又不免想起,从前邵北也曾表现chu对两人共同jin退一事的在意,小题大zuo得不能再大一dian儿了,最终却不吭一声地独自走上了一条更加chu人意料的dao路。
在他犹豫之时,清酒已洒了一地。
应当是洒了一地吧,他只能看到那些“影”落了xia来,接着便消失无踪。
邵北用手nie着袖kou,抬起一边衣袖抹了一把脸。已是成年的男zi了,shen形比陆晨霜也差不了多少,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变了腔,仍在固执如孩童般地重复着:“你说过几日便来找我的。”
找找找,找什么找?邵北所说的“过几日”,陆晨霜那时早已被雷劈为了人魂两块――
当日聆训台前,小师叔dao:“贤侄,算上你,我这辈zi共见过三人上聆训台受天雷。他们两个去时生龙活虎chun风满面,我都不太担心,只有你……唉,你可还有什么心愿?”
一个人是谢书离,小师叔见到的另一个人是谁?陆晨霜好奇虽好奇,可那份儿好奇也只安静地待在他心里,如一潭死shui,掀不起浪花。他摇toudao:“没有了。请师叔保重。”
聆训台上空的山灵等候多日早已不耐烦,陆晨霜刚一迈上去,shen周旋即刮起一阵大风,将周围的积雪统统搅起,环绕在聆训台边,如一dao屏障。陆晨霜:“弟zi陆晨霜前来领罚,请山灵降责。”
风雪将人刮得凉了个透,半空中才有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你可知你违背了哪一条山规,该受什么罚?”
“弟zi凡心未了,”陆晨霜zuo了便敢当,咬牙dao,“an山训,当受三十六dao天雷之罚。”
“嗯?”玉京峰ding被震得隐隐颤抖,山灵dao,“听你之意,莫非无此山训,你就不该受罚了?”
陆晨霜垂眸不语,山灵威声dao:“说。”
“若论凡心未了,那弟zi该受此罚。我不但于芸芸众生之巅相中了那样一个人,就连吃什么菜穿什么衣也有喜恶之分,对liu光比对其他剑更为看重。人在凡间想要了却凡心实在是太难了,我是俗人,早晚要受此一罚。”陆晨霜疲惫地呼了kou气,“但我既不曾与人私相授受,也未行过窃玉偷香之事,更没有败坏过昆仑声名。弟zi之qing,实乃人之常qing,此qing本无错。”
山灵dao:“看来,你还觉得山训有错了。”
陆晨霜dao:“师祖定xia这一规矩是为让弟zi们安心习剑,山训亦无错。”
山灵发问:“那你觉得,是那人有错?”
陆晨霜不假思索:“他也无错。”
“你在此受罚,他远在天边,怕是还不知dao吧。”山灵语气沧桑,意味不明,“经此之后,你可看清了?”
陆晨霜沉默片刻,dao:“我没看清他,我只看清了我自己的心。”
“哼!”山灵的声音愈加振聋发聩,山ding风雷大作,“我再问你一遍,你可知错?可曾后悔?”
陆晨霜撩起衣摆跪在如镜面一般的聆训台上,将liu光放在shen前,一叩山灵养育,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