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先生,我,我有个不成熟的小疑问。”
他立在衣橱前,手指从一排熨平整的纯衬衣上渐次过,沉声说:“我不是在找床伴,也不是在找人。颂然,我将你同时放了两个角里,一个将来要陪伴布布长大,一个晚上要睡在我怀里。这是半辈和我最亲密、最信赖的人,我不会乱来。也许我思考的时间不够长,一念之间了决断,让你到不安了,可我保证,我的承诺是终生有效的。”
颂然问:“你是真心喜我吗?我这个人普普通通的,没什么优,你去路上随手扎一竿,能扎一串我这样的。我之前没谈过恋,这是第一次,心里特别没谱。要是过几个月你跟我在一起不开心,想换个更好的,提分手……我会受不了的。”
“你是不是真觉得我治不了你?”他转把衬衣往床上一砸,单手撑床,抓起手机朝那边低吼,“颂然,我今年三十一岁了,早就过了成天把喜不喜挂在嘴边的年龄,你非要我幼稚一把,行,我说给你听:初中学历,养不活自己,有病,骂我傻……这些我本不在乎,我就是想要你这个人,听懂了吗?!”
贺致远没犹豫,给了他最直接的肯定答复:“在你现以前,我单了整整五年,你是第一个让我动了成家念的人。如果我视你为儿戏,亵渎的是我自己的。”
颂然呆愣愣地揪着的小毯,缓慢地眨了眨睛,接着脸急遽转红,心脏怦怦乱,变成了一只烧开的沸壶。
“我是真心喜你,也不可能过几个月就换人。”
电话这端,贺致远只穿了一条发,壮的躯。电话那端,颂然跪坐在床上,睡衣睡啥也没落,还把自己里三层外三层缠成了一只大号粽。
贺致远直起,关掉了风机:“你说。”
颂然听着贺致远说这番话来,不知为什么有想哭。
“而且,我接稿不稳定,赚的钱连自己都养不活。”
他蒸了一会儿闷粽,小声嗫喏:“贺先生,我没念过什么正经书,只有初中学历。”
颂然隔着电话受到了一寒意,莫名地哆嗦,赶紧抓起毯严严实实裹住了。
“你!”
空窗五年,他自认已是半个禽兽。颂然要是再认不清局面,没事就说两句纯真可的话撩拨他,可能初夜那晚会被到哭都哭不来。
颂然忐忑地举起手,毯两只脚动来动去,白的五个左脚趾勾着右脚趾。
贺致远有些恼了:“生病可以治,就算真治不好,我也不介意。”
发的。
“那……我还有病,没事儿就喜数数,一数就停不来……”
颂然看说不过,一鼓作气,破釜沉舟:“我,我说话鲁,上回还骂过你傻!”
他伸手一摸额,的,也没见退烧啊,怎么突然就冷了?
贺致远笑笑:“我不在乎。”
贺致远鼓励他:“你还年轻,今后会成长的。”
贺致远倏然闭,咬紧牙关,额角青筋接连暴起,扬手就狠狠拽了一件银灰衬衣。空衣架在横杆上剧烈摇晃,几乎要横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