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青白的脚和随风摇摆的纱裙。
她看到夏末的暴雨,顺着发的血,门外被淋湿的枯瘦浪狗。
她看到边境的黄沙,手心练剑从未消退过的血茧,伤疤遍布的。
她看到焦黑的尸,跃动燃烧的烈焰,漆黑死寂的焦土。
然后,她看到了安娜。
安娜不知,她的演技并没有她自以为的那样好。
近的烈火里,金发红瞳的少女抬起,她的神是合格的,极端不敢置信与痛苦的神。可她说话时嘴角忍不住翘起,血红的睛里是她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兴奋:
“我怎么办呢,斯多姆?你要抛弃我……让我死在这里?”
女巫伸手去碰那块掠过的碎片,有烈而复杂的一瞬间灌输她的神,她知那是记忆主人在那瞬的。
……愤怒、震惊、无奈。
那些一一在她指尖消散了,只留一丝解脱的释然。她看到安娜难以相信地低,猩红的睛睁得圆圆的。她好像飞起来了,沾着血和泥的白裙摆在半空翻飞着,黄沙与烈火间盛开的一朵白花。
走吧。
就当是我私心,你走吧。
……碎片飞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密,浑浊的沙完全灌了清澈的河,终于在某一时刻,千疮百孔的神世界再难以支撑,轰一彻底崩塌。
面前人涣散的幽绿睛逐渐有了焦距,他从一场本不会再醒来的长眠中复苏,在沉没他的海底再一次睁开。
他在苏醒。
可他不该醒的。
他该就这样死在铺天盖地的野火里,死在肮脏阴暗的刑房里,甚至是死在不见天日的白帐里。
一抷毫无分量的焦黑骨灰、一受尽折磨血肉模糊的尸、哪怕是一只一无所知的魅,也总好过——
好过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听到自己从掌握能力以来就一直能听到的那个声音,细小的,温柔而肃穆的,从天地间任何一个角落传来,就像在对祂的孩说话:
“林,你错了。”
对不起,我错了。
从您赐予我能力的第一天起,我就起誓,不不公之事,不行不义之举。我与他们不同,我永远追随您、敬仰您,我是您不会涸的血,不会断裂的骨,不会缺失的肉。
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手发抖着,取他嘴里的布。
可我真的好想家,我真的好想回家……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是这样一个自私卑鄙的人,我背叛了我的誓言、疏离了您的骨血,求您惩罚我吧!惩罚您不忠的信徒、您不洁的骨血、您卑劣的从者。
她抬起男人的巴,让那双逐渐清明的绿睛对着自己闪烁金的双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