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侧的架上,则挂着套军队制式的服装,肩章上金的桂枝和星星在昏暗的房间耀到有些刺目。这套衣服与画中人上所穿的分毫不差,甚至像刚脱来还留着几分温。
“――陛,她是谁啊?”
画中的那套衣服,应当也早和画中的人一般,成了火里的灰。
魅短短的指甲嵌你的肉里,他一次没有控制好力度,指甲在你细的肤上抓几个新月似的。你在这一步前不曾犹豫过,可现在你竟生些动摇来――他抓你抓得
他那时在想什么呢?你已经无从知晓了。你只记得他猛然转看向你,看向脖上被固定死的锁链,那震惊而不敢置信的是如此烈。然后,他发哑的声音瞬间得很,你即使在他疼极时也不曾听过他用这样的声音说过话,惊惶的,疼痛的,不敢相信的,绝望又迫切地抓住你的手腕,好像期待着你否定什么――
你松开他,放低声音唤他:“托西纳,来吧,过来吧。”
他第一次没有服从你的命令。
挽着发髻的女人朝你们越走越近,他的手死死抓着你,刚刚还接过狗链认真拭去灰尘的手、骨节分明又漂亮的手,哆嗦着颤抖着,又用力地像将行溺毙的人死死抓住岸边一脆弱的稻草。你没有抬,也听到他嘶哑的嗓音里染上了泣音,几乎哀求似的再一次问:
他会以为他被丢掉了吗?还是作为终于被玩腻的玩转手送给别人了?又或者是作为一件因为新奇消失而不再宝贵的东西被大方地分享?
链的另一,锁在了固定用的金属上。
托西纳抬起,他看见了从门来的黑裙女人。
可当然不是的,你知。
他站的离你远了些,好像你不回答他就不会再过来了似的。锁链就在你手里,而或许是他看起来很疼,你不想使用暴力,于是几步走到他前,踮起脚环住他的脖亲了亲他,一一顺着他的发,温声:
受伤的小狗拖着断掉的,犹豫片刻还是一瘸一拐朝主人跑去。
是你的,必须是你的,谁都不能拿走!
“咔哒”
说什么啊,随便说什么!告诉他你在怀疑他,告诉他这是你特意找来的神系能力者,告诉他你只不过要确认他究竟是谁。
你微微抬着看他,油画上冰冷而沉静的一张脸,现在竟是那样惨然急切地看着你,颤抖的幽绿瞳孔中糅杂一血似的猩红,是你抬起的。
于是棍再一次砸来,狗就死掉了。
破血的小狗小心翼翼凑近主人伸的手,和以前一样去舐主人温的掌心。
你扭过往后看,是托西纳。
“过来。”你说。
他在想什么呢?或许是在想要不要往前,要不要听你的话,你会不会骗他吧。那双绿睛挣扎着望向你,竟是湿漉漉带着汽的,摇摆不定着想往后退,却又不自觉贴近你。你瞧了他的动摇,于是捧起他的脸,柔而缠绵地吻了去。
“陛,我算是什么?”
他退后了一步,带着你紧攥着的铁链也绷直了。魅的目光从那幅巨大的画像上收回,长久定格在你的脸上,而后他缓慢摇着,往后又退了一步。
两年了,整整两年。
你张开嘴,你想说话。
小狗抬起,湿的里映主人手里重重砸的棍。
而当你再一次站在你所痛恨的人面前,隔着凹凸不平的颜料与糙的油布去描摹他冷的轮廓、不再有光亮的和再不会起伏的膛,你的手心却仍旧开始汗,颤抖到像握住一把炽烈的火。
他留的剑,就放在画像边的剑架上――并不是他最常用的。毕竟他最常用的那柄剑,已经和他一起消失在了火海里。
漠然望向你,再毫不留将手在腰间的剑上。
你垂,避开他的。
火同样会烧尽你吗?你不知,你不在乎。你的手越攥越紧,偏执而凶狠,像从未尝过甜的幼童拼命拉扯着去抢一颗糖――
来,我会牵着你的,就这样和我一起往前走。
手心的火突然动了一。
然后,他说:
魅停了后退的脚步,湿漉漉的睛挣扎着,犹豫着看你。
“托西纳,过来。”
“陛,她是谁?”
过来,托西纳,我最乖最好的托西纳。
魅咬着牙,脸侧的轮廓线条绷紧,眉宇低垂着,用和画像上一模一样的绿睛久久看着你。
涩的咙绞似的阵痛起来,没有任何音节从你间。
后来再想起他当时的神,你总会无端回忆起曾在那些三读里看到过的故事。乡村里的人杀狗往往是用棍直接砸狗的脑袋的,颅骨很,有时候一棒砸不死,狗就会逃走。这时主人就会用和平时一样的语气呼唤它,狗本来已经跑掉了,听到主人的声音又会停来,犹豫一会儿后着受伤的脑袋一瘸一拐往回跑,跑回去和以前一样主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