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迟被他扯住衣领，自然便仰起了。那双温柔眸大睁着，瞳孔却涣散无光，祁云从其中看不到自己。他深一气，忽然察觉自己可笑。和未来是谢清迟自己的，他怎么糟蹋都与祁云无关，他哪儿来立场去关心、去束他呢？

是祁云僭越了。

毒，且一年最冷的三个月，会有时断时续的失明。在那之后，我又迁居到扶摇庄，或许顾惜红因此觉得我没有威胁，便不再向我动手了。”

祁云心中紧紧压制住的绪重新被鼓动起来。那些种之时难言的细小思现尽数化作愤怒，他再不能忍耐，愤然叫：“我像的那人也是顾友青！你救我，只是因为从我上看到他的剑法！你喜他！”

他吼：“你就那么喜他？你――你就不能好好看顾自己吗？”

车声辚辚，不闻人语。谢清迟没有回答，在祁云听来，这与默认无异了。他心中无限烦闷，不能言说。曾经祁云以为他能够认谢清迟的折辱，将自己化作报仇的武。可祁云本放不。他还那样生涩简单，不到像谢清迟那样将一切痛苦埋没在心中。他要去接近谢清迟，要去救他，要让他好好的。他那样看重谢清迟，一定要让谢清迟活得好一些，自己才会好受一些。

这话虽不是完全坦诚，但在谢清迟而言，已是难得的直率了。然而祁云仍然不满。他阴沉：“你那故友，是顾友青吧。”

谢清迟久久不说话，祁云抓住他衣领的手也渐渐松了劲。或许是这千里辗转最后相遇的奇迹，又或许是误会被澄清之后反弹的绪，他竟然有种错觉，他能与谢清迟平等对谈、不必再压抑对他的关心与在意。但那当然只是错觉。他们是施恩人与受恩者，是一场关于复仇与的交易中买卖双方，他们从来就没有更深层次的关系。

祁云猛地拉住缰绳，儿长嘶一声，停在了路中央。他掀开帘跨车里，借帘外光，望见谢清迟垂沉思，长睫微微颤动，竟是难得一见的脆弱。车里空间狭小，他手便可碰到谢清迟的脸颊。祁云伸手去，却又猛然惊觉，半途改揪住了谢清迟衣领。

祁云闻言更怒：“明明能康复，你是拖到现在也不去治，就为了留在玄机教？值得吗？”

祁云听得来谢清迟的绪。他动摇了。

他这话仿佛刺中了谢清迟的心事。谢清迟沉默片刻，：“我有位故友，与玄机教的秘密似有关联。为查明真相，暂时看不见，也没什么。”

谢清迟听他声音中的不忿，故作轻快地笑：“倒是没有瞎。等什么时候有功夫了，慢慢调养几年，能够恢复的。”

可谢清迟不这么想。谢清迟才是真的将自己看作武、看作工、不看作是一个会痛的人。看看他是怎样因为顾友青的事儿胡乱地使用自己的啊？祁云不能接受这个。谢清迟应该清闲地坐在梨花树赏花，或者在太湖上散漫地饮酒泛舟。他不该因为一个从未现的故友，将自己折磨到如此清减，甚至目不能视。

儿在原地打着响鼻，小步地踱着。今日天晴无风，周遭寂静，祁云只听见自己猛烈的心与呼。谢清迟安静地坐在原地，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祁云也希望

祁云万万没想到谢清迟竟是主动服毒的，心中难过又愤怒，咬牙：“你竟这么把自己瞎了！”

谢清迟怔然，半晌，低声：“胡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