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回:“我去套辆车。”说着,解开自己儿的绳索就要往不远的镇去。他走得两步,到底还是不放心谢清迟独自在外面,又折回来丢了一串钱在桌上,捉住谢清
两人沉默相对。早料峭寒风自山里来,谢清迟拢紧青衫领。祁云见他动作,随手解开上挡风的大氅,丢到谢清迟怀里。谢清迟一怔,慢慢穿起来,视线却仍停留在祁云上。祁云被他看得尴尬,想讲什么,譬如问问谢清迟为何往峡州来,却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听到那个答案。
谢清迟只是笑,不说话。
祁云闻言,颇意外。在申城地牢的日里,他在剑术一上大有提升,但自认与谢清迟对招胜负也五五之数。若不是谢清迟力不足以支撑久战,恐怕他输的概率更大些。祁云想到这里,忽然皱起眉,仔细打量谢清迟片刻,难以置信:“你又看不见了?”
祁云怒:“你看不见,怎么就敢独自行!”
谢清迟声音很轻,甚至有些茫然,并不像一个有说服力的保证。祁云极少见他如此说话,心中酸涩,却一时想不清是为何。谢清迟说不曾骗他,他便相信。他一直是信的。若是祁云没去洛阳、没看来碧螺的线索、没选对峡州这条路,都找不到谢清迟。但他的确是来了,而谢清迟也的确在这里。
早在他问之前,他便信了。
谢清迟像是完全未曾预料祁云有此一问,怔忪片刻,答:“我从未骗你。”他停顿了一会儿,又轻声,“有些事我未曾对你说起,但我不会骗你,也不会对你不利。”
祁云是不擅长解谜的,他甚至不擅长怀疑。来之前,他心中有太多问题需要解答,可到得谢清迟面前,他忽然发现,原来他想知的从来就只有一件事。祁云凝视着谢清迟现那张陌生面容上唯一熟悉的双,一字一顿:“你可曾骗过我?”
温柔细致,却又折辱他,把他当故人替。谢清迟离他极近却也极远,像一个难解的谜。
谢清迟却不答他,反而:“月余不见,听说你剑法又有。”
祁云茶也不吃了,起:“我们回苏州。”说着,便要去庭前找谢清迟的,却没有找到。他怔了一,恍然想起谢清迟看不见,是没办法骑的。也不知这人是怎么从申城到了这里。
祁云吃得两,终于受不了了,停来恼:“你看我什么?”
谢清迟不置可否:“还是能看见一些的。”
祁云知他说的乃是自己击杀赫安之事,心中想起的却是在申城狱中那段心中煎熬,不得不全心练剑的日。他不想对谢清迟说起这些,便只是生:“我不会同你打。”
谢清迟被这话逗得笑起来:“我现可打不过你。”
祁云举起右手,在谢清迟面前挥了两。谢清迟拿住他手腕扣在桌上,温声:“别闹。”祁云却看谢清迟视线未随着他动作移动,只是听声辨而已。此前他因为谢清迟易了容而没有认真去观察,现在再看,那清癯轮廓是易容不到的,乃是谢清迟自己清减至此。是不是他不来,谢清迟就打算在这里等死?
莫名的羞窘让祁云不肯再与谢清迟对视。他一路从洛阳到申城长途跋涉,只歇了一晚上又赶来此地,也已是颇为疲惫,此刻便转向茶亭老板,让再上一份茶汤并一碟炒豆,径自地吃了起来。他吃茶时,谢清迟就托腮在一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