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日顿时剧震，放了长弓。

“被我放跑了。”莫日答。

莫日看着西面梦貘消失的方向发呆，良久，化苍狼，到得鸿俊面前，低嗅了嗅，再昂朝向远方石堡，发充满了愤怒与不甘的狼嗥！

“与其考虑如何杀我，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你究竟是谁？你的父亲来自何方？”梦貘陡然发凄厉的笑声，刹那间黑气蓦然爆散，全肌肤炸裂，犹如蜕茧一般，从中钻一只诡异恐怖的怪！

鸿俊瞬间沉默了。

莫日想起昔时在安禄山边卧底时，安禄山曾以室韦全族安危要挟自己。那时候，多半便布好了棋。

他的修长手臂不断发抖，蚀月弓抬起又放，放又抬起。

“恭喜你，梦魇已除。”莫日如是说。

“我可以……”

“你既然说是，那就当是罢。”梦貘又说。

发现了那女人……村庄毁于战火，小时候的莫日冲到村前，却被室韦卫士带走……老萨满面朝火焰，说那个预言……

莫日昔日由老萨满撒阿图拉照料，读书识字，俱是他亲自所授，平日却极少与萨满的弟们接，偶有碰面，多亦为礼。

鸿俊醒来时，发现四周一片混乱，自己位于石堡后的花园中，莫日坐在边的一块石上，修长五指间，漫不经心地玩着鸿俊的飞刀。

“你、不、能。”莫日认真说。

“这是……”

莫日说：“哥哥们不会让你再牺牲自己，去承受任何你不该承受的东西。”

莫日想也不想便瞬间放箭，箭矢如金光星般飞去，然而伴随那凄厉笑声，梦貘瞬间炸作黑雾，正如昔时敦煌战心般，星箭所到之，梦魇力量消散，然则黑火升腾而起，在更远聚集成形。莫日追几步，空中发猖狂笑声，梦貘就此消失。

莫日怒吼：“还有第三条路！”

鸿俊疲惫：“发生了什么事？”旋即蓦然想起，最后关，竟是莫日背后一掌，打昏了他！

莫日抬一瞥鸿俊，中带着些许笑意。

余莫日与昏倒的鸿俊，以及群狼簇拥。

“你不能。”

“我们只有蚀月弓与捆妖绳。”莫日随，“消灭不了气。”

群狼齐鸣，东方鱼肚白，照耀石堡，暗夜过去，白昼到来，室韦醒了。

“撒阿图拉让我将这个秘密守住一辈。”梦貘低声，“但任凭我们谁，也不会想到，你竟是南成了驱司的走狗……可以这么说吧？我的小师弟。”

鸿俊皱眉：“那怪呢？”

“可我能……”

莫日拉开蚀月弓，弓上霎时光芒万丈，钉七箭飞起，悬浮在弓弦前。

“你怎么能就这样把它放走？！”鸿俊回过神来，如果敌人是安禄山派来的，这么一来，它夺走了三种气的最后一种，万一交给安禄山，该怎么办？

梦貘咧开嘴，像是在凄惨微笑，说：“你将天种击昏，乃是最愚蠢之策。真以为凭你手中那法，能击散梦魇？”

“给你两条路走。”梦貘说，“一是留我，让天种将梦魇再带走；二是放我离开。我看，你的心里，早就了抉择。”

“安禄山让你来的。”莫日颤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