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梦中两相安好,倒比现实来的mei满。只是每当醒来,又会记起,那个人早已故去。
回到镇国寺后,尹修再没见过故人。两年之后,他才见到了蒋钰。
再见那日,蒋钰一开kou便问:“我分明记得当初他叫你留发,你百般不肯,被褥里藏着一把剪刀趁旁人不留神便剪了。如今他已去了两年,你这tou发怎还愈发的长了?”
尹修从tou至尾几乎只在静静地听着,蒋钰也不觉无趣,说得十分起兴,“他走之前托我护你安好。an说帝王本该多疑,他却偏偏轻信于人,他信了你对他有qing,终是丢了xing命,落得个庸君的名声,又信我会护你一世安好,可我最见不得的便是你安好。”
“我不信你对他有何真心,真心,不过是你要他送死的借kou。尹修,说到底我们都是罪人。连卿的罪他已然赎了,可我们的尚未清算,我们终究也会有那一天的。”说了许久,蒋钰才饮了面前的茶,“这茶,怎的与连卿烹的一般滋味?”问完,他脸上是一派讽刺意味的笑。
无视他的讽刺,尹修反倒端详他的面容许久,“蒋钰,你为何,老了许多?”
蒋钰愣了一愣,摸了摸xia巴,dao:“许是因为zuo了亏心事,日夜不得安生,自然老得快。”
饮完了茶,蒋钰起shen离去,他这一遭过来,似乎只是为了对尹修冷嘲re讽。
尹修收了茶ju,正要拿去厨房清洗,却在房门kou发现一只倾倒的shui壶。他似乎明白蒋钰今日为何而来了。
一并将shui壶收拾了,尹修去到厨房,状似随意向圆达问了一声:“师侄,这只shui壶是谁拿chu去的?怎放在我门kou了?”
圆达想了想dao:“是尚空师叔,说是要给您送reshui过去。怎么,师叔没瞧见他?”
尹修笑着摇tou,圆达摸着光溜溜的脑门,dao:“怪了。”
尹修再没见到过尚空。
回寺之后,为了方便修习法术,尹修便已搬去了与铭生最近的院落。偌大个镇国寺,若是有心躲着,想要不见谁,确是很容易的。
当初听闻顾连卿死讯时,尚空的反应尹修至今仍记得。半大的孩zi闷在房中哭了好几天,他每日为尚空送饭,那孩zi见了他便抱着他哭到嗓zi再也发不chu声。打自一开始尹修就知晓,比起自己,尚空是更喜huan顾连卿的。
所以得了如今的结果,他半dian也不觉诧异。他甚至觉着,尚空不见他,已是对他最大的宽恕。
正所谓纸包不住火,对于这一切,尹修并不恨蒋钰。你说两个人恨来恨去有什么意思呢?他曾经恨了顾连卿那么久,早已倦了。
他整日埋首佛经中,不然便是闭关修炼。很长的日zi里,几乎只见过师父一人。
转yan又是冬日,尹修的旧疾开始发作。夜里总是梦见顾连卿在为他推拿脚踝,可却像是毫无作用,痛楚一分不减。常常是顾连卿为他推拿一夜,他也疼一夜。
曾经也会自己推拿的,只是与顾连卿在一chu1的那几年从来不需自己动手。久而久之,便生疏了。如今没了顾连卿,尹修又开始自shi其力,只是不知何种原因,效果甚微。终于,某一日起,尹修开始饮酒。
醉酒时,连疼都忘记了。
可醉酒也有它的弊端,尹修常常会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他与顾连卿待在一chu1的时间也变得更长。
有时醉的狠了,抬tou间没见到顾连卿,想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