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秦珂愣在原地,看着蒋钰喃喃地问。
佛究竟能教导他的参拜者什么?这个问题,尹修在佛堂闭门不整整两年,却也没能得答案。
后来,尹修听说,秦珂拜城外清心庵,了一位俗家弟。
规矩,新娘都发话了,你们还能将她抬过去不成?
心静?清心咒已然念过了千百遍,可尹修扪心自问,他从来不曾静来过。
“你是否该给我一个解释?”不顾众人的指指,秦珂倔地抓着蒋钰的衣袖,生怕自己一松手,这人又躲远了。
顾连卿去后的第一个中秋,尹修梦见了他,梦见他没没脸地向自己讨要礼。这是一回。之前的近一年的光阴,仿若顾连卿的魂魄完全厌弃了尹修这个人,连他的梦都不肯。可自这个中秋之后,他却长留尹修梦中。
曾几何时,他也幻想过,他的珂儿嫁与自己时会是什么模样?是不是如话本中描述的那样桃腮杏面,楚楚动人?
躲在人群中的蒋钰在秦珂喊停轿时便已觉不妥,正要转离开时,却已经被冲花轿的秦珂抓住了衣袖。
如今看着面前一副新娘妆容的秦珂,有那么一晃神间,蒋钰竟以为她是来嫁与自己的。可不过瞬间,他便清醒了。
不只蒋钰,凑近了瞧闹的百姓也被这句话惊得无以复加,这哪是一个新娘能说的话?可秦珂就是说了。
“错的不是你,是我。”蒋钰用了几分力气,掰开秦珂抓住自己的手,“是我不。”
尹修每日几乎有近半的时间都与顾连卿待在一,尽梦中的全是虚假。可有时他又想,当初的种种又何尝不是虚假,如
“只要你一句话,我今日不嫁也可以。”
两年间,铭生开始教他法术。与当年启蒙之时的寸步难行不同,这一回,尹修的修习速度简直称得上一日千里。他问过铭生为何,铭生斟酌半日,只也许是心静了。
分明很轻易便能摆脱她,可此时蒋钰却觉得秦珂那只手抓得自己动弹不得。不由得苦笑,“珂儿,既已许了人家,便莫再执着于此了。”
除了两人,没人知晓蒋钰究竟说了什么。只知,那日秦珂终究没有嫁,她在即将到达新郎官府邸的那条街上转,一个人,一步步自都城西又走回了东。
秦珂忽然了音量,带着哭音怒:“究竟是我胡闹还是你胡闹?当初请将军来提亲的是你,如今悔婚还是你!你当我秦珂是什么?五年了,之前是我胡闹,迟迟不愿与你完婚。可如今呢?你一句话就让我的五年成了旁人茶余饭后的一个笑话!你倒是说个清楚,你究竟有哪不满?若是我哪里错了,我可以改啊。”
蒋钰低凑到她耳边,极其亲近的姿势,叫秦珂忽然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从前的错觉。可接来听见的话,却又令她如坠冰窖。
蒋钰沉默良久,才:“珂儿,别胡闹。”
自蒋钰悔婚起,直至秦珂嫁这日,每每秦珂去往蒋府讨个说法,却总见不着蒋钰。蒋钰摆明了是躲着她。只是没想到,偏偏在她嫁这日,又见到了他。
同秦珂说完最后一句,蒋钰转离开,这一回秦珂没再拦他。她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泪落了满脸,花了妆容,这才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