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望川私对阿东:
“快,我瞌睡了。”
黎素没有正面回答,只将脚伸到他面前:
有茂盛的山茶花从碑后伸一串枝桠,直到北风卷起,缓缓摇曳,像极了一只温的手,那枝桠上的花朵就如手掌,若有似无轻蹭着黎素的脸庞,为他将腮边的泪都抹净了。
成亲的日很快定了来,江湖皆知,一时间,不论名门与外,纷纷在山脚的小镇上驻足扎营,有人要声讨,有人要贺,各怀心思好不闹。
黎素心中直翻白,不屑一顾默念:本末倒置的傻,若不是你,我怎会毫无保留这个孩,一意孤行冒死生它。
“我知,是因为这个孩,不过只要主人愿意跟我在一起,阿东已经心满意足了。”
第172章番外四鱼传尺素(十)
阿东笑而不语。
“果然是黎左使的行事风格。”
临睡之前,他云淡风轻对阿东:
阿东惊得半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黎素,过了半晌才:“主人可是当真?”
这一夜,幻海山如同白昼,除守卫外,教众们三五成群,喝得酩酊大醉。
及至行礼前一晚,灯火通明,笙箫齐鸣,幻海山变为一片红海,到都张灯结彩,山上覆着雪,雪上染着红,逶迤而,如临仙境。
只不过因为它上一半淌着你的血,一半是我的,这羁绊如此奇妙。
阿东早命人对幻海山严加防守,一个外人也不许上山去。山那些“颠倒纲常,泯灭人”的议论,一概不许传到黎素耳中。
“好。”
“明日我要去裴云奕坟前祭拜,同他说说话。”
“旁人要说,让他们去说便是。他们越是骂我,我便越要活得恣意,叫他们恨得牙,又奈何不了我。”
“主人说的哪件事?”
他自然是不把这些繁文缛节放在里的,无奈黎素却不肯依他:“既要成亲,便成亲的规矩来,难
墓碑上长了野草,染了尘埃,他便伸手理清了,再用袖仔仔细细净,看着碑上的名字,像对着那个人的睛,一字一句:“辈,辈,只要有机会,黎素一定会为裴大哥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垂又继续:“但是,不论再过多久,我喜的始终是阿东,辈,辈,我也还是会跟他在一起,至死不渝。”说罢,将重重磕在地上,半天也不肯起。
地里跪了那么久,不急着沐浴,只将手烤了,为黎素浮的双足。
阿东给他盖好被,亲了亲他的额:
“裴大哥,你对黎素的好,绝不敢忘。”
阿东、阿北、白望川、凌九重都站在他后,黎素只当无人,泪淌来,又逢北风将纸钱燃尽后的烟刮起,熏得他泪更肆意。
“若你不怕天人耻笑,我们便成亲罢。”
黎素听到了,只是笑一笑:
黎素在幻海山上为裴云奕立了一衣冠冢,今日带了好酒好肉,烧完纸钱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杯中倒满酒,缓缓洒在地上。
阿东却与黎素分开了,照习俗,成亲前一天,两个人不能见面,更不可同床共枕。
他离开的时候,额上有一方红印,磕得太重,将要淌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