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突厥人来势汹汹,的确让许多人心惊胆战,但有识之士都能看,突厥人固然凶悍,却绝不可能在中原久留,迟早都还是要退回关外的,但大乱之后才是群乱舞之时,别有用心者都会趁机兴风作浪,如太原、洛阳两地的义军,看起来声势浩大,实则背后就有世族在摇旗呐喊。面对这种局面,如何安抚人心,恢复秩序,则是需要朝廷当先考量的问题,一旦朝廷无力置,或者忙于斗,又有枭雄趁乱而起,这个王朝的气数也就到尽了。
几名三四十岁的男被士兵押来,推至阶,他们无一例外双手被反绑,模样很是凶悍,却垂丧气,完全受制于人,不复往日横行霸的作派。
贺他们这次回长安,路上顺就收拾了不少这样的山匪,同时安抚那些群龙无首的州府,佐官还在的,先让佐官充任主官,再据表现来提,佐官不在的,便从当地再挑选较为合适的人选。
湛湛蓝天,虽然还蒙着几许阴霾,但阴霾总会散尽,青空总会重现。
谭今居于上位,看着他们落魄的样,笑眯眯:“看来你们近来过得很是不错啊,个个都穿金银了,要是再晚些时候围剿,是不是都要自立称王了?”
在谭今看来,如今有安王在,朝廷的气数就不算完,说不定还有些中兴气象,只因安王行事冷静缜密,什么该,什么不该,他心中自有一杆秤,而这些正是为人君者所最需要的。
第163章
万年县县令倒没有跟着逃跑,只是当时突厥人劫掠长安时,他吓得躲去郊外了,事后才回来,结果县里已经被当地大族把控,他镇不住场面,差沦为傀儡,所幸安王到来,二话不说先杀一批人,把人心给吓住镇住了,又留些粮,将当地粮价给平抑来,朝廷这才重新夺回话
像现在,这几个山匪被押着立于阶,正是他们路过万年县时顺收拾的,这些个小人自然不需要安王亲自,连谭今坐在这里亲自审问,都是抬举他们了。
换作别人,可能生怕长安被谁先占了,自己落了风,二话不说先直奔长安再说,哪里得了沿路这些乱象,但他们这一路偏偏走得既稳且慢,一都收拾净了,才往一走,这样看上去固然繁琐,但既能让沿途的地方官会到安王之威,为安分守己者吃定心,也为蠢蠢动者敲警钟,同时也是为以后执政清理了许多后顾之忧,不致现政令不通的尴尬局面。
想起贺像从前那样推开他脑袋皱眉数落的景,贺湛不知不觉嘴角微扬,带上一抹笑意。
去相信那一份和义。
而最苦的,无非还是百姓。
这几人都是附近山林的贼匪,突厥人关与朝廷南,造成北方好一阵动,一些有节气的地方官还算恪尽职守,不肯擅离守土,但也有不少官员趁乱跟着帝驾南,生怕被突厥人祸害。没了朝廷任命的官员,一些地方大族不得不联合起来暂时取代衙门行辖裁决,然而乱世人心浮动,许多平日里偷鸡摸狗的地痞氓就趁机纠结同党喽啰,落草为寇,打家劫舍,因着人心惶惶,世动,这些人反倒如鱼得,日比从前还要滋许多,有些人直接与山贼勾结,用打劫百姓得来的钱财招纳手,将寨越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