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这些怨念,不过是无能的自责。
贺湛本来有一肚话想说,结果却听见这话,火气不由自主就冒来了。
如果三哥能及时兵援救……
贺嗯了一声,面无表。
“我一开始,不明白二哥为什么明知那可能是一条死路,还非要去。后来想,也许他想弥补从前的缺憾。因为打从回京起,他就一直想要建功立业,但一念之差,却没能跟我们去西突厥,后来想去前线,在太的再三阻拦,也没能成行,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甘州大捷,最后却耗在与太的斗上。在他心里,自己本应是个英雄。”
越是悲恸,就越需要一个发,在外人面前,贺湛尚能忍耐,可面对最亲的人,却忍不住有了怨怼。
即使没有一个英雄的开,也希望能有个英雄的结局。
如果二哥肯离开长安……
“你是不是,收到我的信了?”贺湛深气。
“那个时候萧氏与突厥早有盟约,突厥南,他们也会从凉州兵,遥相呼应,陈巍从甘州带走不少人,单凭剩那人,是守不住甘州的,若我南,甘州就面临沦陷的局面。”
你现在不就在吵了?贺翻了个白。
哪怕铁石心,终究有一角,是留给特殊的人。
他甚至记得那时候庶母袁氏为他们制的衣裳,记得父亲被他们气得胡瞪睛的神,记得大哥在父亲面前帮他圆谎,记得四郎花了好几十文捧回一只鸽,非说那鸽通灵,被父亲追打大半宿。
来反而对有好,但实际上也是因为积累到一定程度的劳累,才会发那样的警训,然而在那之后,局势紧张,他要亲自带兵南,一路奔波,自然顾不上调养,几天肝火上升,燥,连嗓都疼,轻易不想开说话。
“因为我知,就算我带人过去,最后也只会落得跟陈巍一样的结局,陛为天,不肯死守长安,敌人还未至,拍拍屁
“你怎么知我会和你吵!”
贺冷笑一声,趁着贺湛的力稍稍松了些,把人推开,转面对他。
那一切,走灯似的在前旋过,可记忆越鲜明,现实就越惨痛。
贺原是半句话都懒得说的,但他最终还是开,因为他知,自己心了。
因为记忆中那些会说会笑的亲人,如今大都俱已不在人世了。
夜深人静时,贺湛一次又一次地想起从前,想起在竹山时,二哥带着他上山,手把手教他如何拉弓箭,教他如何打更多的猎。那几年的中秋节,家人围坐在院里,即使穷得买不起月饼,却还能苦中作乐,喝着面汤,同甘共苦。
更记得三哥握着他的手,教他写自己的名字,记得兄弟两人同塌而眠,他唠唠叨叨说了大半宿,三哥被他烦得不行,直接将他踢榻。
所有撑的冷都在此刻化为乌有,贺湛苦笑:“那时候,我得知长安沦陷,唯独二哥留来的消息,就知,他十有八九,是凶多吉少了。”贺湛用平淡的语气,将自己当时的心,但两人离得近,贺分明听平淡面的压抑与波动。
“当时的突厥人势如破竹,朝廷又没有顽抗到底的决心,你说得也不算错,从私心来说,我的确是不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