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肃在看他,小鸭有害羞地往朱翊钧后躲,只一个脑袋,好奇地瞅着他。
原来此人娶了几房小妾,却冷落嫡妻,以至于小妾们生了好几个庶庶女,嫡妻却一无所,结果被皇帝知,拿来讥讽他自己家事还不好,就到皇帝那里去。
皇帝满脸笑容地走过来,看在旁人里,只觉得他对赵阁老格外敬重,师生关系极为和谐,简直称得上敬有加了,君不见皇上对其他臣,要么称先生,要么是直呼字号的。
“臣见过陛。”
赵肃这才注意到朱翊钧后还跟了个小团,一手被朱翊钧牵着,走路摇摇摆摆,像只小鸭。
皇帝的回复只有一句话:我朱家孙遍及天,何来单薄,尔成亲十载,连一嫡也无,却好端端狗拿耗,正所谓皱一池,卿底事?
赵肃被这个称呼雷得嘴角微。
赵肃一笑,又行了一礼:“臣见过太殿。”
众目睽睽,当然不好直呼肃肃,但朱翊钧也不愿意喊师傅或先生,那显得自家肃肃多老似的,简直跟张居正一个年龄层了,于是退而求其次,用一声深款款的“卿”来代替,赵肃多次抗议无效,只得自我安他在喊别人。
于是就成了如今这般局面,一开始,间或还有不识相的臣上奏,让皇帝雨均分,多幸后嫔妃,以免皇家嗣单薄,影响承继。
早在朱常洛一岁时,朱翊钧为免夜长梦多,就已经祭告天地,布告天臣民,将他封为太。在这之前,这个决定遭到了一些人的反对,理由是陛年纪尚轻,皇后也还没有嗣,不急着立储,但另外一分人,却赞同皇帝的决定,因为他们被折腾怕了。
这两派人争持不,掀不起多大风浪,朱翊钧也就我行我素,懒得理他们,最后还是两位太后发话,一语惊醒梦中人:太早就记在皇后名抚养,生恩不及养恩大,怎么就不算皇后的嫡,既是长又是嫡,两全其,有什么好争的?
这个臣拿到折一看,吓得一冷汗,当即闭嘴。
纵观前几位皇帝,正德,嘉靖几朝,要么后无嗣,要么迟迟未立,结果惹不少乱,让政局动摇了好一阵,如今名分早定,太从娃娃开始培养教育,总比再过一二十年还不立太的好。
从此之后没有人再敢为此事聒噪。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恨不得国家赶紧大治,天赶紧太平,太赶紧长大,他才好与心上人双宿双栖,云游四海,然而这个念也只是偶尔想想罢了,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就连赵肃也不曾。
“卿!”
脚步伐不停,绕过凉亭之后,便看见那个白玉阑前的影,嘴角不由微微扬起,心也跟着飞扬起来。
更加难为,换了他那位叔公正德帝,哪来那么多顾忌,直接光明正大他便是,只不过那样一来,皇帝固然要为人诟病,赵肃却也成了佞臣,但凡在史书上留这一笔的人,即便战功赫赫如卫青、霍去病,也难逃佞幸的名声,朱翊钧不是汉武帝,他断然不肯赵肃受这般委屈,更不肯让他折了治国大才,是以他面上却还要维持起码的礼仪,不被人发觉,可谓煞费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