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再问十五吃了什么、睡得怎样，那妇人又不肯多说，只简短答了几句。饶是如此，他听着还是心坎酸酸疼。他捧在手心里疼的白玉般的宝贝，看多了书都怕伤yan睛，八珍玉shi尚怕咯了牙，如今却宁愿跑chu去睡在人家地上、吃人剩xia的糙米糊糊。他恶狠狠地心想，算是那小王八犊zi活该，最好是再多吃些苦才会知dao心狠有报应，回家才能有福享。但再多想几句，小王八犊zi还没明白dao理呢，他自己心里已经泛苦shui了。

还是少吃些苦吧，秦远想，找到人之后他得好生教训一顿，在那之前，还是祈求神明，求其保佑十五能过得顺顺遂遂。

秦远留了一两银zi与她，算是答谢他们一家收留十五一晚。妇人虽心动，但仍推说不收，秦远不等她推阻，回shen上了ma便匆匆起行。小厮忙率ma跟上，好容易赶至ma后，好声求dao：“少爷，您贵ti为重，何不暂且休息……”

秦远一路疾行，闻言不为所动，只平淡dao：“我自行先去陈镇，你去快ma寻人来，一dao跟上。”

小厮无可奈何，再劝几句，生怕秦远动了真怒，只好依言而行。

秦远快ma加鞭，独自一人在夜深前赶至陈镇。正是新年时，镇上亦红灯gao挂，虽人声消匿，仍显chu喜气洋洋来。此景越是re闹，秦远越是揪心，一心只惦念着他那孤零零一人的小十五，愈发觉得心痛tou痛，ying是撑着一路问过去，有些人说见着了，有些人说没见过。秦远慢慢放xia心来，心想十五总走不了多远，多半还在此chu1留着。他料想十五半钱银zi都未带，定住不起旅舍，便挨家挨hu敲门去问。秦远是两辈zi都未低过tou的，此时却不得不好言好语、低声xia气，求问人家门房可曾见过收留过那样一少年，可回音往往都是摇首。

夜已深了。旺儿等小厮率ma赶来，看见他们堂少爷一副疲倦至极的模样，怎一个大惊小怪了得。几人忙送秦远至镇中唯一的一家客栈，剩xia的人接着去寻。秦远一日都未jin什么shuishi，又落了风寒，若非底ziqiang健，此时早就该受不住了。小厮们开了间上房，好话说尽了，方让秦远同意暂且先歇一会。他们几个伺候好秦远，再chu门令店家备shi备shui，来回大声吆喝不止。店家亦知dao来了贵客，忙回应招呼。

十五躺在榻上睡得深深浅浅，他梦中全是各种各样穿梭变换的场景，一会是父母，一会是秦远，梦得他不断梦呓，嘴唇gan1裂，苍白的唇ban中有一条血se的裂痕。室nei炭盆烧得不算re，他shen上盖的被zi已经旧了，发chu一guchao湿的味dao。屋外突然蹿chu来旺儿的呼声，他立ma猛地睁开yan，这间不怎么nuan和的稍房里仍旧只有他一人。

外边人声脚步声嘈杂，他能听chu来，其中有几个声音来自他熟悉的小厮。

“少爷……”十五喃喃dao。

少爷怎么会来？

是来找他的吗？十五的心脏砰砰直tiao，莫名地满shen是汗。他几乎是仓皇地爬起来，赤着脚踩在地上，因手指冻zhong了，动作很不麻利，七手八脚穿上衣服，将大氅往shen上一裹。他慌张地收拾了xia东西，将东西全卷jin布里包起来――其实也就一个小小包袱，里边装了一两件衣裳，一些gan1粮与药。他将包袱背起，直直要往外冲寻秦远去，却在开门前停住了手。

我要gan1什么？十五在心里问自己。走是我自己要走的，不过两天就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