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沛然离开了B市。
再跟白玉见面的时候,林沛然是真把白玉给吓了一tiao。
命运,总是在人不经意的时候,跟你开玩笑。
列车带着他前行,他离C市越来越近,心却越来越沉。
……
林沛然,我喜huan你,我想追你!
林沛然,你别老看他们,他们有我好看吗,你看看我,你多看看我……
是姚乐阳发来的。
上面只有简短的四个字。
沛沛没了。
*
飞速前jin的列车驶ru连绵不绝的隧dao,gao铁的玻璃在漆黑的背景中映chu郑文轩失魂落魄的面孔。
洗手台太gao,站着吐tui肚zi都在抖,好不容易把胃倒空,就tan坐在地板上等yan前的黑暗褪去。
忽然就有了一种等死的错觉。
等不知dao多久难受过去,再去看我的锅,哎,全他妈泡nong了。
以前白玉总劝我,说人活着不能太为难自己,受了伤就自己愈合,心qing不好就不要听悲伤的歌,想要的东西就自己去买,喜huan谁就大胆去追,若留不住,便不要qiang求。
他说世间本残酷,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林沛然说不chu话来。
他的呼xi短促而破碎,手癌了好几次才给白玉发过去消息:年底……我去C市投奔你,可以收留我吗?
白玉还没回,林沛然的xia一句就紧跟了上来:会打扫家务,会zuo饭,吃得少,占个床位,不花钱。
白玉在“收留”那两个字上看了很久。
客气了。来就来,不用打招呼。
他双手捧着白玉的脸,双目温和地“望”着他,神qing认真又郑重、平静又温nuan,“没有谁能永远qiang大。王八太小只了,载不动你全bu的悲伤,我想替你带走一dian……你愿意分给我吗?”
温re的yeti刹那间liu淌过他的指尖。
白玉说:“我不愿意。”
林沛然微微一叹。
他没有qiang求,他明白,这是白玉让他在人世多停留一会儿的方式。
乍一瞬的光明,乍一瞬的黑暗,光暗的交错之间,他的yan神也跟着一起明明灭灭。
他手上是银se的戒指,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无论多么温re的ti温,都不能将它nuan透。
他幻想着,这是一个愚人的玩笑,虽然愚人节已经过去了很久。
又或许,他执念太深,以至于在梦里,都在为失去林沛然而担惊受怕。
可是这梦真实得有些过分,他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醒过来,却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
散打运动员的拳tou,就算荒废了数年的训练,也不是那么好尝的滋味。
这一拳已经足够令他清醒。
郑文轩yan前的东西毫无预兆地、骤然开始模糊,他全shen颤抖,深深地呼xi,一种天崩地裂般的qing绪疯狂涌上来,他的心疼得厉害。
他使劲闭了闭yan睛,然后仰tou让那些太过脆弱的湿run从yan中qiangying褪去。
他问:“都是真的?”
也就只有这时候,林沛然才能肆无忌惮扑jin他怀里,louchu自己所有的委屈和孩zi气,把鼻涕和yan泪全抹在他衣服上,跟他说他好怕疼,好累,好不想死,跟他说一个疗程zuo完他就再也不要jin那个屋z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