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瞬间,不知从何而来的熟悉竟是如同一般,铺天盖地地席卷过来。
只见后是一棵参天巨树,树上横生来一枝足以容纳一人横坐的壮枝,其侧则半靠坐着一名少年。
一群臭烘烘的俘虏们不得片刻休憩,迫于血咒和监工威胁,只得灰土脸地离开晋阳城都,来到外围的丛林之中,四散开,依靠着合抱的树坐,权当休息。
片刻之后,那人仿佛才晓得动弹一般,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眸望去。
前是不停跃动的温火光,一直紧跟在边的那名青年此时正捧着馒,一一啃得认真。
敖战形一顿,原本还想要朝前迈的脚步收回。
只是愈往前走,心里那莫名其妙的熟稔觉便愈发明显。
他自是不可能再放任在这陌生地界停留。于是随意找了个借离开,很快站起,趁着旁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闪消失在了丛林之中。
男人本就生得大,一路上行走如风,肩上覆了不少白雪,此时一动不动,反倒是像极了一尊来的雪人。
敖战瞳孔紧缩,直觉告诉自己,或许这一次的确并非幻境。
敖战环顾四周,眸深沉,将此境况尽收底。
了血咒,不得半反抗,除非咒之人死,永世不得解脱。
一时间,只能听到枯萎枝叶于火堆之中燃烧而发来的细微响动。众人眉间皆是沉闷郁,不知味。
此时已是傍晚,天在风雪的影响变得更为晦暗。
听到对方一直称呼自己为“将军”,敖战便更确定了心中推测……战败之师的将军啊,还当真算不得什么光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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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俘虏们把石料搬运到应当放置的地方,随行的监工方才松一气,将手中一直紧握的鞭回到腰侧。
……又是幻境?
敖战摆脱众人,朝着树林深逐渐深。
不知又过了多久的时间,天光已然彻底黯淡,目之却仍旧是大片繁密树林,枯树枝层叠横亘,将本就变得微弱的光亮切割得更为破碎。
那声音不不低,并未着半警告威胁之意……甚至近乎于柔和,飘飘渺渺地从上落,轻轻弥散于人的耳侧。
不过很快,监工又重新嚷嚷起来,将刚刚才放石块不久的百余名俘虏从城都边沿赶走。
晋阳之外被层叠的大木林所包围,稍有不慎,便容易在其中迷失方向。
就在敖战还想要更一步之时――却是从上忽然传来一清亮嗓音:“停。”
密林之中原本草木繁盛,如今冬之后便落得只剩了光秃的枝桠。众人三两围聚在一,拾起些还算燥的枯枝败叶,堆叠在一起生起火堆。
一行人于风雪之中跋涉许久,终于在大半个时辰之后回到了晋阳国的城都。
战败国的俘虏对于一个族而言,地位甚至要比家畜还低卑贱,负枷锁,面带刺青,成日只得些重的力活。
……
少年人衣袍致,眉目清冷,双手抱臂依靠于树之上,领缀着一圈蓬松,将如玉般的一张脸遮掩大半。
晚饭便是一天监工发来的几块“馒”,不晓得是拿什么的,冷如同石,有些在怀里揣了一天,甚至已经沾上了脏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