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机燃纸钱,火苗迅速燃起。
火翻卷,坟甚至整片田地都被这温的火焰灼烧得摇晃起来。
“那我先回家了,你明天路上小心啊,祝你一路顺风。”玉婷一本正经地祝福。
“有。这个月齐老师寄给我的200块钱我还没花。”
自从年后那晚她用这块随手捡来的石吓退了村里的疯后,她就把它带回了家。有时晚上去就装在书包里。石沉甸甸地坠着书包带,拉扯得她脖直往后仰。
从压井里打了一盆,甩掉拖鞋,把脚和被玉米叶剌红印的小泡盆里。女孩舒服得打了个激灵。
栅栏外面站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
院外面传来了敲击木栅栏的声音,好像还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没有怨恨的意思。虽然一直嫌弃她不是儿,这两年每次来烧纸都会在妈妈坟前抱怨“你妈心真狠,自己不想活还要带走我们家的儿。你爷爷托梦给我了,说B超查错了,她肚里那个是个儿”,但毕竟养了她这么几年,对她一直还算不错。
铁锹,在坟周围多培土,以免坟越来越小。
“谢谢。你慢啊。”女孩看着玉婷的背影从拐角消失,闩好门,了屋。
“你有钱吗?”
“给你送钱来了,在那边不要不舍得花。”女孩重复着往年跟一起来烧纸时念叨的话,用手里的树枝拨拉着纸钱和元宝,以免烧到人家的庄稼。
石圆圆的,她一只手握着稍稍有吃力,上面有一个尖,打人的时候如果能用那个尖在对方上狠狠凿上一,一定能砸一个血窟窿。
“哦。但他都资助你一年多了,应该不会是坏人吧。”
女孩了:“齐老师给我打过电话,他说既然帮了我,以后只要我好好听话认真学习他不会不我的。”
她偏心地往左边那个坟前多放了些。
“妈还带着妹妹呢,还有弟弟,要花钱的地方多。姑姑记恨的是我爸,清明节的时候还会来给你烧纸的。”女孩向在坟地里躺着的人小声解释。
“那太好了,你不是从小就想上大学吗?等上了大学,以后就能去城市里上班了,像电视里演的那样。”
“玉婷。”她打开栅栏:“来屋里吗?外面蚊多。”
“哦。你说的那个齐老师让你过去是要把你接过去上学吗?陈老师知不知?”
填完土,女孩用捡来的树枝在坟前面分别画了个圈。她打开包袱,把纸钱和元宝分成两份,放在相隔不远的两座坟前。
烧完纸。女孩拿着包袱和铁锹回了家。
女孩摇了摇:“陈老师刚生了小孩,也忙的,不想再给她添麻烦了。齐老师说让我先过去,以后怎么样还没说。”
晚上切了葱花,把快见底的香油瓶里剩的香油都倒了去。煮了一大碗面条,和被香油浸泡过的葱花拌在一起。吃了一顿香的晚饭。
女孩把石放在地上。
书的名字是《长叔叔》。书里夹着一张从作业本上撕来的纸,上面用铅笔画着一个手拿拐杖黑礼帽的男人,明显是临摹的书的封面上的画。
“嗯。明天一早先坐公交车到镇上,再搭车去火车站买票。齐老师说这个时候不是放假,也不是农民工返城的季节,票好买。”
女孩了床。拉门闩之前,她拿起了放在门后炉灶上的一块石。
没一会儿,她又爬了起来。拉亮灯,从书包里掏一本书,坐在发黄的灯泡看。
上剩了小半圈的蚊香。女孩把书包收拾好,拉灭电灯,上了床。
女孩被童年伙伴轻快温的话语染,脸上也了笑容。
“不去了。”被叫玉婷的女孩说:“我刚从淑家回来,上就得回家了。要是让我妈看到我来找你肯定又得说我。你真的要走了?”
女孩走到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