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垂首盯住脚半米远的路，心砰砰，接着听到陈薇接着说，“小关医生劝我，试试和你一起度过灾难。但是我觉得，这不是你的灾难。”

不能上手术，在旁边看着，睁睁看她再也没醒来。

但陈薇又说：“不过，我恨你也没有用，我不是真的想要你去给知秋偿命。你是我儿，我当然也希望你能快乐，过得幸福。我只是恨我自己。”

这么一想果然有作用，立场上就定来了。他温和地望着女人，很轻地颔首，“那，的确是一个不太容易理的问题。”

“要什么理？”女人抬起视线，直直地迎上来，仿佛被冒犯，“不需要理，这又不是病。”

总得来说，这是个新题型，关江装模作样给人咨询了一年多，还没遇到过。他好像小时候第一次踩到打的石，心里一慌。可是其实没什么好慌的，这是别人的故事。他心想。

那是他人生中最艰难的日之一。但在一周年的今天回想起来，一切都模糊得不真实，他连那天是雨还是天晴也不记得了，回过神来，陈薇已经站在他面前。

第3章乍见之2

他抬了抬，伸手想扶陈薇的手臂，忽然发现自己右手虎发麻，连同五指，都好像血不畅似的，绷得冰凉凉的。他一时想不理原因――又没有压着血，也没有什么老病，哪来的缘故。

“我知了一个秘密。”雨声突如其来，女人的声音好像埋在了背景里，听起来不那么清晰，但关江还是听清楚了，她说，“我儿是个……同恋。”

心如刀割。杜景舟紧抿着唇角，谨防呼心的辣和痛。等着陈薇的判决意见。然后，他看到陈薇中迅速涌起泪花，里面原来有什么，也都被这些泪模糊了。

这次，是晴天霹雳。

杜景舟从来不知，一也不知，陈薇对他的了解，达到了这一层。

此前，女人已经断断续续讲了养女去世、自己和儿相问题、觉得生活没有指望……等等糟糕的事。但所有问题，都不如现在这个问题超纲。

她叹了气，又垂神不和关江对视，自顾自地说：“对不起医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指责你……我从来不吵架，你看我的样，相信吗？”

关江说：

陈薇语带哽咽，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你为什么不能喜女人？你这样，在这个地方，该怎么办啊……”

是么？关江在心回，嘴上自然没有开。他只是面如常地给予对方宽容和善的目光。曾有人说过，他的睛一旦放松地注视别人，别人就会跟着他放戒备，被他染。他用这个技能，已经在这个小城取得了不少人的信任。

女人那种被冒犯的暴躁，果然去了。

“走吧，回家。”陈薇说。

还没有吐什么，杜景舟就一明白了。其实他猜得到母亲去找心理咨询师要说什么，只是听她亲说起，总是会紧张。

“不……”他意识否认，抬却迎上陈薇的目光。

“我上次，和小关医生说了。”山路上，陈薇突然开。

冷静的，看透的，怜悯的，还有一难解的、质如心恨的东西。他说不话了，如鲠在。陈薇不愿意将他纳自己的战线，他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