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

女人diandiantou，好像很满意：“我从来不吵架，但过去一年，我经常和我儿zi吵架。每次吵架，我都想把这个秘密说chu来，可是我不敢，我害怕……我怕什么呢？我怕，唉――怕说完之后空气凝固，那还不如吵架，医生，你说是不是？”

“如果吵架更轻松，选择吵架是无可指摘的。”关江说。

“是，我也这么觉得。”女人捋了一xia耳边的tou发，视线投向窗外的雨。

过了一会儿，她开始讲另外一场雨。

一场夜雨，包裹着她儿zi的秘密，并且也变成她自己的秘密，经年累月，压得她chuan不过气、无能为力。开了kou，就像山石松了土，gungun而落，说到痛chu1，声泪俱xia不止，还骂人。

但现在，她已经收拾妥当心qing，决意听劝，对生活zuochu改变。

她红着yan睛和儿zi短暂对视后，偏开了视线，用小拇指抹开yan角湿意，咽咽hou咙调整嗓zi，好让语速和xia山的脚步一样不紧不慢，语气也平静淡然。

“你gao三的时候，我发现的。你那时候一个人租房zi住在外面，有一个星期天在家里吃饭，和我争了几句，没吃完就跑chu去了。后来xia雨好大，又xia了好久，一直到八｜九dian才停。八｜九dian，我很担心，就去学校找你，你不在教室，我就去你租的房zi找……你记得那天的雨吗？”

到底还是难以启齿，因此她煞费苦心描述些不重要的东西。语文老师总教学生，环境描写带chu事件。环境描写得好，提一嘴，读者就回想起整个故事。好在，杜景舟确实如她所愿想起了那个雨夜。

“嗯。”他轻声回答。

就在早两年，或者三年前，每每想起那个荒唐又慌张的夜晚，杜景舟还会gan到别扭，甚至有一gu疼痛从幻觉深chu1戳向神经，清晰得像真的。这是年轻人对初丨夜的羞赧。

那以后，总要有足够多的经验或者足够长的时间，才能够彻底覆盖黏着于记忆中的尴尬和不适。而对杜景舟来说，他已经经过了足够长的时间，所以他此刻对事qing本shen是坦然的，只是话由陈薇问起，一切就是另外一种意义了。

因此他还是紧张，简单回答后等待母亲xia一句话，像是等待一种判决。但是陈薇不语，仅仅回tou飞快地瞥了他一yan。

这就够了。这样交换一个yan神，他们便一同默契地省略了当初的过程与细节――他在与人经历初丨夜，他的母亲兴许是撞上了，就此得知一切。他以为自己天衣无feng，母亲亦替他守着所有feng隙，一直一直，到今天此刻。

好吧，一旦揭开，气氛可真是令人窒息。

杜景舟觉得呼xi不舒服，陈薇也舒服不到哪里去。于是两个人就这样保持默然，一前一后往xia走，一直走到公墓外面。

他们来祭拜dai知秋，是杜景舟百忙chou空，祭完了还得回医院上班。本来很好告别，可摊开了一个秘密，qing形就不一样了。杜景舟立在车旁，等着陈薇发话。

陈薇沉默了一路，不知思考了什么，抬tou说chu令他意外的话：“你当时那个……男朋友，是你同学吗？是不是XXX，还是XX？”

“啊？”杜景舟一愣。

陈薇说的两个名字，都是他当时关系还不错的同学，现如今也都没有结婚，偶尔还上他们家来，平时没少和他勾肩搭背――的确是现成怀疑对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