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你真的记得?”他一用力,把她也拉白雾里:“那你一定是记错了。弟弟死了。”
空的像能延伸去另一个世界的走廊里,只剩她和田然。
数不清的,她未曾见过的画面,像雪花一样纷至沓来。
“不是这样的,再倾斜一……不对,你用心了吗?”
“这么简单的动作你都不到吗?”
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
“你不记得了吗?”他若有所思地:“也对,已经很久了,你不记得了也是正常的。”
田然蹲来,爬过去,搂住她的脖,嬉笑。
有个小朋友架着小提琴,握着的弓刚碰上琴弦,就被前的女人拍开了手。女人的嘴开开合合,小朋友把手紧紧贴在侧,低认真听着,半分钟后,他又握起弓,可结果依旧。
她放声哀嚎起来。
自由坠落。
车毁人亡。
可每一次后面都有一次。
“再来。”
“你的手不对,弓拉得不够直。”
安静溺毙。
照理来说,她听不见里面的人是哭是笑,是大叫还是沉。
妈妈,对不起。妈妈,救救我。
耳边还有田臻的求救声,她伸手却怎么都碰不到他。
再来,又从大厦的屋回到了某间公寓的浴室。暴风过境一样,到扔着衣服的地板,东倒西歪的瓶瓶罐罐,浴缸里盛满了,可是笼并没有关,有人面红地将自己埋里,抱着膝盖缩起的样像是回到了母之中。
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看哦。
…………
“……不是这样的,不行的…你们,谁都不可能取代谁的。”
“……什么?”
白雾也全散去了。
他死了很多次。
她伏在地上,慢慢抬起。
“田臻已经死了啊,妈妈。”
他的动作越来越僵,似乎每一次都是在最后一次努力。
最后的一帧,是在贴着蓝墙纸的房间里。
她的咙发了奇怪的呜咽,有人往她的血里注了空气,心脏痛到她跪在了地上。
“不要哭,不要哭。田臻虽然死了,但我可以扮演田臻啊。我会扮演得很像的,妈妈。”
她还听得到。
“妈妈,你怎么哭了?”
然后画面离开了盘山公路,变成了耸的大楼,正在开着派对的屋。面容姣好的男男女女挤在一起,端着酒杯,摇晃脑,放肆大笑。其中有一个不知是太兴了还是喝得懵圈了,退到屋的边缘,直接躺了来,大半个都挂在边缘。
肩膀上的手没有了。
先是,再是腰,接着脖,最后脸,它一地叠在他上,她就快看他不见。
“还是不对!为什么你就是不好?”
“怎么可能,你胡说的……弟弟怎么可能死呢?他明明,明明……他没有死,我记得的……”
画面消失了。
然而她听得到。
他正悬在半空之中,微笑着望向她。
这些画面都被消去了声音。
“……然然?”
十几个年轻人,各自开着力十足的跑车,在盘山公路上疯狂地前行,哪怕遇到了弯也不丝毫不减速,开在最前的那个甚至还从车窗里伸手去,垂在急速而过的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