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昂从一开始就是大人，在他这种真正的老贵族里，自己的派就像是个骤然得势的暴发……暴发总是把所有的金银堆在上，大声说话，迫不及待地证明自己是有钱人，有资格跻上社会。

        “校长，我们承认瞒着你们让你的学生们为我们涉险这件事是我们不厚，但除此之外家族并不欠秘党什么，我们向你们臣服了六十年。”犬山贺的声音里透着老人般的疲倦，“你的学生们都活着，你该去找猛鬼众的麻烦，家族并不想与你为敌。”

        他摆上如此隆重豪华的酒席，让自己最优秀最漂亮的女儿们中断一切经纪活动回到家族里，让本家主和龙家主听从自己的调度，而他自己摆一副老氓的架势和昂侃说事……这一切都是想要证明他是有有脸的大人了，如今掌握了话语权。

        昂依旧随意的笑着。

        “阿贺你其实也有变化，那时你跑遍整个东京，也只能找来谐星一样的女人给我陪酒，但现在你喊来的都是长泽雅级别的女孩。”

        但是希尔伯特・让・昂，唯独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他，他曾是弱小的、受辱的，他的威严都是建立在那颗脆弱易碎的自尊心上的纸老虎，那个男人开心时就说阿贺你是懂事的好孩，不开心时就说哦过去了这么多年阿贺没怎么还是没有长大。

        这里是玉藻前，是他的地盘，本家和犬山家的家主都只能位列陪席，他明星般的女儿们在他的一声令也只能颤颤巍巍地缩在墙角，不敢吱声，他是整个日本风俗业最有权势、叱咤风云的人……

        “阿贺，这些年过去了，你还是在思考这些幼稚的问题么？思考世界是围绕着怎样的人转的，怎样的人才拥有话语权，思考我为什么能一直像这样傲慢狂妄。”昂灌一烧酒，“可是阿贺你已经很老了啊，你准备带着这些幼稚的问题坟墓么？”

        “哦，那还是有些许不一样的。”昂摇摇，“那时候的你们还只是在整天街斗殴抢地盘的混混，现在却以黑贵族自居了，那时候你们为了一份几百日元生意连互相的家主都能砍死，现在你们有能力封锁机场了。”

是六十二年前的我，蛇歧八家也还是1946年那个弱小的蛇歧八家，是这样么？”犬山贺的声音沉如雷鸣。

        “希尔伯特・让・昂！”犬山贺拍桌断喝，目光里着凛冽的刀剑，“所以你以为全世界都是绕着你转的么？！你觉得独自一人还能挑翻现如今的蛇歧八家？你狂妄的底气就是来自于你当世屠龙第一人的称号么！”

        犬山贺一言不发，他忽然察觉到自己早在昂面前了怯。

        “与我为敌？”昂燃了一支雪茄，笑笑，“你们也得敢啊！”

        “世变了啊，你这样死拉条的都能摇一变成为明星经纪人，但阿贺你不会以为认识了几个女明星就能让整个世界绕着你转吧？见过了上社会，于是觉得自己掌握了这个世界的话语权，你说话谁都要卖你几分面恭恭敬敬地听？阿贺你七十岁的生日时一定要了一份超级大的糕吧？”

        犬山贺整张面庞都在搐，额上的青筋一接一地冒，就像是有好几十条毒蛇在他肤底动，神经像是有火烤的针扎一样刺痛。

        “原来阿贺你觉得我的底气来源于最屠龙者的称号啊，说起称号，那时的蛇歧八家是怎么称呼你的来着……”昂了额，仿佛在苦思冥想，忽然一击掌，笑了，“哦对，我想起来了！好像是‘犬山家那个年轻的男妈妈桑’？”

        昂最后一句话就像是在用关切的语气询问，阿贺，大人的咖啡对你来说太苦了吧，需要在你的咖啡里加一小孩才需要的方糖和么？

        “在我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