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鹏:“那里着火了,屋全成了废墟,大概是……”
他言又止,看了一策天凤,缓缓:“以后清明节我会给他烧纸的,你要不要一起?”
策天凤瞥了他一,没有对这个问题回答,大概是无语了,遂转上了车。
杏花君在带着姨离开时受了伤,姨几番哭泣晕厥过去。三人一路奔波不敢停歇,又淋了雨,在他找到能落脚的一破庙时,睛已经快睁不开了。
茹琳也忍不住红了眶,她将自己的外袍脱来盖在姨上,又四找了几还算燥的树枝,在落了灰的佛像前拜了几拜,生了火才看到,杏花君已经扑在地上不动了。
小姑娘不谙世事,不过才十几岁年纪,哽咽着喊了几声师兄,将人拖到姨边,又从怀里摸仅剩的一瓶药,不三七二十一往杏花君嘴里了几颗。
杏花君伤得严重,伤染又发烧,病来如山倒,他很久没有这种状态过,烧得嘴唇裂,迷迷糊糊他梦到策天凤他嘴里的那颗糖。
杏花君想说别糖了给喝的,可是话没说来,他呕了血,沾在衣襟上。
姨为他施针,可无论如何烧褪不去。生病的人浑得可怕,只是针尖扎去,就能痛得心脏搐。茹琳取了屋外的雨烧开,喂杏花君嘴里。
然后雨停了,有人站在庙外喊:“夫人,这庙里有人呢!”
杏花君被人抬上车,车厢里坐着一名貌夫人,小腹隆起,已有孕。
那夫人:“快去医馆。”
堂堂大夫,被人送医馆救命,可笑。
但终归是受了恩惠。杏花君清醒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听这里是哪里,他昏厥了四日,此时屋外已经漫天大雪,厚厚的白雪压在树枝上,茹琳推开门,手里端着一碗饺。
这里是羽国的京都,将他送医馆的夫人是当朝一位将军的挚,杏花君算了算日,临盆大概是在明年开。
当初阎王鬼途盘踞在京都,幽冥君退组织又建立万济医会后便疯狂追杀,直至幽冥君一众悄然离去退隐,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
——大概是孽缘吧。
现在京都的势力被大洗,阎王鬼途早已不知又到了哪个据地,至少杏花君可以肯定,留在这里会比较安全。他的伤还没有好全,茹琳和姨也需要时间收拾一。
谁也不喜欠别人人,杏花君某日外去了医馆,取了安胎的药方,自将军府来,听到不远有人喊,大人回京,行人避让!
避让的意思就是注意别被踩扁,杏花君随着人群挤到一边,一扭便看到一辆车缓缓行驶而过。车帘被风起一角,车厢的青年,整齐的衣襟,苍白的脸。
像琉璃的睛隔着车帘看过来,倒映穿着蓝袍的年轻医师,他们皆从对方底看到一丝惊讶。
杏花君后知后觉的想,好不容易养好的人,才离了几天,为什么看起来好像又瘦了?
比鹏骑着从旁边冲过来,蹄声极大,将杏花君从一片沉默中震醒,他转过快速离去——或许师尊说的是对的,远离这些人这些地方,会少很多麻烦。
又修养了几日,姨好了利索一些,她将幽冥君离去前交给她的品给了杏花君,是一些医书和织命针。
“羽国不是什么好地方,”姨和茹琳离去前,劝杏花君,“小杏花,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杏花君沉默地将行放上车,笑着说等救命恩人生产完了,他就来找姨。
可杏花君究竟会不会这么,姨不知。她只依稀记得,杏花君在许久之前就说,他的志向是游历山川,济世救人——和她的夫君一样的抱负。
蹄声混杂着车轮碾压在土地上的声音逐渐远去,杏花君背对着夕阳,看着车消失在视野中,心中思绪万千,却无从吐。
——这,他真的没有人可以诉苦,也没有人可以容忍他的冒冒失失了。
杏花君不是可以闲的来的人,他开摊免费帮人看病,偶尔一坐就是一天,某时被人拉着谢,一同去酒楼喝酒。
许多人都知晓这一带来了一位好心的大夫,医术明,还不收钱,可也因此招来一些医馆的不满。杏花君将那群人的小动作看在里,暂时不作追究——人不犯他他不犯人,杏花君不是什么非要和人一争的激分。
可终究是有人这么想的,杏花君被一群人扯到酒楼喝酒,连灌三局后实在撑不住,踉踉跄跄走到一边,从怀中取醒酒的丹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