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某天他能认识某个这方面的老手,带他去,并且乐意传授他一些个中髓。但这样的人并不好找。他不是在开玩笑。他结识过不少社会青年,但他们跟他的想象并不吻合。
从很早以前开始,他就很想来这种地方了。在夏天的某个晚上,推开一扇黑晶似的漆黑透亮的门,装着冰块的玻璃杯冻得他手指刺痛,在开着空调却仍然气涌动的空气里,跟随便哪个陌生人聊什么。酒,车,女人,甚至。什么都行,他无所谓。他只是希望有人能跟他说说话,他真正想说的话。
着哨慢悠悠地朝外走去。
陈可南住的小区在二环外,离学校不算很近,但紧挨商区,十分繁华。小区已经很有些年,据说是城区最早的一批商业住宅,也是最早的富人区,当然现在早就风云散了。秦淮他爸在他还没生的时候,在这个楼盘里买过一套房,趁着去年房价上涨刚转手卖掉,秦淮还没来得及亲见见。
他迟迟没有来,并不是因为中羞涩,相反他很清楚他拥有的钱已经超很多同龄人了。这当然要归功于他爸妈,对此他不否认。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不能忍受在这种地方怯。局促不安地面对那些比他大不了几岁的服务生抛的一大堆不知所云的行话,然后在他们嘲戏谑的目光里被追问是不是没有成年,嬉笑脸地警告说小孩不能来这种地方。一想到这里,他难受得都要炸起来了。所以他绝不贸然去。
绕那些常年被法国梧桐荫蔽的安静小,一走上大路,周围立刻喧嚣起来,连灰尘都吵吵嚷嚷,有不可一世的派。滨江路沿岸一排的豪华饭店灯火辉煌,对岸不计其数的酒吧、饭馆、会所这时还没有亮招牌,在这样的阴天望过去灰扑扑的,像盖了一层无边无际的灰的防尘罩。
他们只会要一扎一扎的那种随可以买到的啤酒,实际上他们本不在乎喝什么,说不定偷换成他们也不会发现。他们大大地喝酒,好像没有,直接从腔倒胃里,就像清早回收垃圾的垃圾车那样。他们所有的力都放在谈阔论上:炫耀自己新染的发,理发厅学徒告诉他们的最行的款式;女朋友从容院的死婆小张换成了洗浴中心的大小刘;你必须从成串的脏话里拼凑几个关键字,才能知他们是在咒骂帮工的店里的老板。说完举起不知是谁的酒瓶,新买的造型很酷的戒指在灯光熠熠生辉。
秦淮很少来这里,即使这是本地夜生活最闹的地方之一。都市夜生活的行家们对这里总是赞不绝,但秦淮不大分得清这家酒馆和那家有什么区别,喝什么要去这家而喝另外一样则是那家更地。老实说他连酒都分不很清,尽过一阵工夫,但实际上它们对于他仍然只是一大串花里胡哨的名字,在肚以前就已经得他花缭乱了。
然而他想认识的人,或者说真正的“大人”,不该是这样的。他不是说不允许脏话连篇或者不该谈论那些镀有金属颜的廉价戒指和项链,而是除此之外,除了五颜六的发,铆钉,六十块钱的中华烟以外,总该还有些什么。他说不来。但每当他意识到这一的时候,就会对前的一切到突如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