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手躬向她施礼,朗声:“庶卿梁穹,率使十五,恭迎公主、公卿。”
他说:“时任庶卿,幸得帝命,赐我副牌,忝为掌府。如今代之期已至,此牌归原主。”
册封公卿的仪典布置在殿前,何缜已盖着红的面纱立在那里了。两人在侍指引就班地完成仪式,辞别女皇,而后前桥骑,何缜乘轿,送婚仪仗从门开始,穿过长街熙熙攘攘的人群,直到公主府门。
将发冠上,发上添了缀,一定更呢。”
她便拿着,依照指引坐到上位,接受何缜叩首,随后何缜也落座于次席,梁穹则率众人厅,将袍角向后一拉,双膝跪地,对她二人行拜礼。
梁穹垂,无声地呼一气。他向来足够隐忍,今日至此,也算尽了最大努力。随后前桥与何缜去了他腾的东院,他面沉静地注视两人离开,后背被成璧拍了一。
第一次是他和魏留仙,匆匆忙忙草草率率,他坐在床边发呆,妻主在椅上沉默。而后是这次,风风光光闹闹,他跪在地上,仰视上首穿着吉服的两人,微笑着送上祝福和敬意。
只是三天没回来而已,这座府邸竟然有些陌生。
以梁穹为首,十余名使正在府立着恭候。
3.
两次。他参加过两次婚礼。
“需要喝儿吗?”成璧低声,“昂那收着坛好酒,是乐仪郡主从南郡带来的,难得宁生也在,一块?”
半忽悠半劝地,之前被前桥说不想的东西也到了脑袋上。她照着镜转了一圈,突然就想开了――
梁穹勉一笑,兴味索然:“什么非要拉着我?你们玩你们的。”他把礼服勒人的扣微微解开,对成璧,“我有些乏,回去睡了。”
前桥远远地就看见檐挂的花灯和喜字,她在府前,后的轿也随之落,在抬脚迈大门那一刻,呼随之骤停。
三剪已落,三厄已除。她愣愣看着何缜步正厅,心中有些恍惚,和梁穹那次婚礼犹在前,并没这么多程序,也没人祝福“佳偶天成”。她想把剪放,又听侍小声:“公主拿好,接着还要用呢。”
拜后抬,端坐之人和跪之人目光相接。梁穹微不可查地冲她笑笑,双眸饱欣赏和迷恋。
如此一想,何缜也不重要了。她被侍扶着门,沉迷在大家的赞叹和恭维中。
――
“良缘夙缔,佳偶天成!”
成璧,自己今日心
梁穹起后,双手捧着一交给桃,前桥看去,是那方阳刻的公主府副牌。
前桥则在侍示意上前,用腰上那把金剪将彩绸剪成两截。侍见状,应声唱:“无灾无厄,终世顺遂!”
老娘化全妆,穿好看衣服,是为了愉悦自己,才不是为结婚和什么公卿!
梁穹除面圣外,很少有打扮得如此隆重的时候。他着合赭石礼服,发一丝不乱地用玉冠束着,目光柔柔,笑意温,神好似今日只是一个迎接她回家的平凡日。
梁穹近三年的心血,一千多个日夜,他的责任和惆怅,仿佛都被一枚小小的牌系住了。他交牌,意味着不再有掌事之权,不再有代公卿之名,甚至一次宴会中,也不会落后半个席位,坐在公主旁了。
不只是前桥的目光随着牌移到何缜手上,成璧、昂以及其他使,都不由自主地看过去。
何缜继续往前走,又被侍拦住――“妻主执剪,除讼。”她继续剪,侍又唱:“鸾凤和鸣,同心同德!”
梁穹淡然:“不需要……你今日不用在外面候着?”
何缜每一步走得愈发谨慎,似乎紧张得僵,他最终在厅前停,侍将绸缎再次拉好:“妻主执剪,除憎。”
梁穹顾及何缜颜面,主动将手离开,退到一边立着。何缜踏府门的第三步被人以彩绸拦住去路,侍大唱:“妻主执剪,除祟。”
前桥的视线看着他,久久不能移开。虽然路上已好心理准备,见到他时还是不免心痛。她快步上前,将梁穹放在额前的手握住,回促侍:“如此寒冷,别杵着了,婚仪快些行吧。”
除了那非常夺目的冠,她腰侧还挂着把金的剪刀,不知有什么用,另一侧则挂着先皇那枚镶了金的玉环。
“让我今日去,安得什么心?”成璧看着那边,微微叹息,“那棋聊天?”